徐文杰这事,朱凤充其量只能算是帮凶,而且从头到尾都没和天子发生过正面冲撞。
然而天子敲打了定国公,就代表朱凤屁事没有?
当然不是,只是没有必要罢了,这就是帝王心术,什么话可以说透,什么话无需多言,就好像在大剧院门口,天子只是从车驾里面出来冒了个头,就足以将徐文杰吓的肝胆俱裂!
敲打定国公,天子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对他成国公疾言厉色。
天子给了定国公一个面子,给了徐文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何尝不是给朱凤一个机会?
要不然你让朱凤再如往常那样试试!
“侥幸,侥幸。”徐光祚拭干额头上的冷汗道:“犬子无德,险些连累家族,倒是让贤侄见笑了。”
朱玺苦笑道:“徐叔这话说的,公候乃一体同荣,天子敲打,小侄又岂能置身事外,吾弟经此教训,以后若是再不收敛,只怕祸事难免。”
定国公叹了口气,徐文杰是他儿子,他别说打断其腿,就算是将其揍的一辈子下不了床,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朱玺与朱凤不一样。
上一代成国公就两个儿子,嫡子朱玺,庶子朱凤,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嫡庶有尊卑,但是在这两兄弟身上不存在。
朱玺注定要继承成国公的爵位,所以从小到大都受到严格的家族教育,而朱凤则与大多数家族一样,能有多放任就有多放任。
之所以放任,一来是不继承爵位的子嗣对于家族而言重要性没有那么大,二来则是放任之后必成纨绔,所以也就不会对继承人造成威胁。
这就是典型的家族政治。
朱厚照和朱厚炜同样如此,朱厚照是太子,所以教授他的大儒会让他学治国为君之道,弘治皇帝也会时不时将其带在身边学习处理政务,教授帝王心术。
朱厚照生性跳脱,能不能学进去是一回事,可教不教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加在朱厚照身上的约束力要远远强于弟弟朱厚炜,朱厚照之所以那么叛逆,或许和少时的强加性教育脱不开干系。
至于朱厚炜则要简单的多,他只需要学
习儒家经典,而且没有太大的要求,对于大臣甚至皇室本身而言,一位不学无术、胸无大志的藩王对于大明来说只有好处并没有什么坏处。
再坏能坏到哪去?
坏的脚底流脓,最多也就祸害封地百姓罢了,可要是藩王有野心,有谋略,那没准就会起兵造反,届时祸害一路甚至天下都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该放任就得放任,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后世都是如此。
所以朱玺承继成国公的爵位之后,尽管平平无奇,可也没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地方,可朱凤不一样,从小的放任,雄厚的背景,造就了顶尖的纨绔。
朱玺给弟弟擦屁股的事多了去了,不过好在弟弟虽然放荡不羁,可纨绔还算有个底线,谁又能想到这次踢到天子这块铁板。
可就算这样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要朱玺把弟弟吊打一顿?如果打个半死就能消弭天子的怒火,那倒也值得,可要是被连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