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枢相只是忧愁苦闷,但“背叛”了沈炯明“投靠”了晏大王的那些党从们,就开始惶惶不安了,尤其是当晏大王告假回家带孩子后,他们仿佛炸了营,纷纷安排家眷“纠缠”湘王妃——着实比起又凶又冷的晏大王来,湘王妃还是和颜悦色多了。
这天,十多个女眷结伴前来,把芳期给堵在了梅桥西善堂。
当然,她们也不是空着手来堵湘王妃的,身后跟着一列车队,往善堂运送粮帛。
芳期就抽出空来听她们的抱怨。
一个说:“纵然官家是因为兴国公的缘故才任用了沈相公举荐的人,殿下也当体谅官家才是,这节骨眼上,可不能与官家置气啊,否则岂不是再给了那一方挑拨离间的机会?”
一个又说:“照我说,官家任人唯亲,殿下与辛枢相更该驳谏才对,殿下不是有权否驳政令么?”
一个再说:“不用行使政令否驳权,而应察实元务墉的罪柄,再弹劾个沈相公包庇失察之罪。”
“不能再针对官家已下定夺的事。”
“这一步绝对不能退让,必须挽回。”
芳期:……
诸位来堵我之前,拜托先统一个口径能行不能行?
这时又一个女眷开了口:“王妃可知道那元务墉的妻室区氏,最近可是张狂得没边了,她蹿掇着兴国公夫人、单氏的长媳罗氏,要在灵隐寺附近开置一间首善堂,由她来注资。”
芳期笑了:“行善是好事,这算什么张狂?”
“他们这哪是行善啊?区氏计划着把首善堂建得富丽堂皇,先把这件事给张扬开去,还要千里迢迢去请隐居在峨眉山里的邛崃翁造园,没个十年八载恐怕建不成,等首善堂真建成了,世人早忘了这碴事,还管她们究竟是用来行善呢,抑或是造了个供自家消遣的别墅游苑。”
另一个女眷也道:“不单是首善堂的事儿,那区氏还四处张扬,说……说官家已经彻底恶了湘王殿下,王妃再也跋扈不起来。”
“她说外子已为官家所恶?”芳期挑了眉。
“正是呢,区氏讲殿下其实一直企图让汴王子取代太子,官家洞谙了殿下的诡计,方才……”
“总有和区氏碰面的时候,到时谁是真跋扈谁是假张狂,走着瞧吧。”芳期终于说出了一句让女人们略安心的话。
芳期成功的摆脱了女人们,回到家中却被婵儿逼进了游廊迷宫,不许她绕路回房,芳期原本也不慌,因为这迷宫她走过,而且走通过,但有时嫌在隔障间兜来绕去的太麻烦,才绕开这迷宫走“捷径”,谁知道这一回,她却“迷失”在了隔障间。
到底还是呼唤来晏大王把她“解救”了。
才出隔障,就见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坐在张小杌子上,身边倚着只雪白的憨狗,憨狗背上驮着个褡袱,婵儿伸手往褡袱里抓出一枚花生来,剥出两粒花生仁,一粒自己吃,一粒给憨狗,一人一狗吃花生吃得“神清气爽”,婵儿却偏说:“阿娘才出来,白虎都要睡着了!”
芳期:……
“这迷宫是要改建了?”芳期气愤地质问晏大王。
“我不是在教婵儿天元术么?这孩子机灵,学会了几个解式竟然就能用来设构迷宫,王妃若肯学,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困的。”
芳期冷笑:“我不学也不会受困,大不了推翻隔障。”
“阿娘,我也很凶了,阿娘要奖赏我。”婵儿连忙取悦在术算方面天赋不足的亲娘:“爹凶,婵儿凶,阿娘也凶,阿娘能种出花生,还能种出昆布,还有辣椒,阿娘做饭凶。”
芳期顿时消了假火,过去摸婵儿的头:“就没见过你这么机灵的孩子,奖赏,当然要奖赏,阿娘今晚亲自下厨做婵儿爱吃的红玉糕如何?”
“嗷呜”,白虎舌头都吊了出来。
顿时觉得花生米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