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刚因为几道粗心算错的题被自己的皇子妃逼得连连认错,这会儿心里面正烦着呢。
平日里的三皇子虽然也有意争夺太子之位,但他并没有自己的其他兄弟那般执着,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不过是打马吊、看斗狗,可因为学习上的事情,三皇子已经许久未曾染指那些玩意儿了。
越想这些,三皇子心里就越不高兴,连带着对新来应聘的老师也感觉不耐烦。
天知道这一天下来他都面试多少老师了,结果这些人连他也比不上,还说要做他老师?
真是可笑。
而当三皇子的目光落在范玲玲身上,他下意识皱紧眉头,心里面不耐烦更甚。
这到底是谁啊?灰头土脸、穿得破破烂烂不说,怎么还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
难道现在什么人都敢踏足他的皇子府了么?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三皇子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范玲玲看他的目光很是奇怪,就像是范玲玲很不得把他拆吞入腹一样。
啧,天下会有这么可怕的女子么?
三皇子劝自己说是自己多想了,他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烦,秉持着对所有面试者一视同仁的态度,叫人把范玲玲带到面前来。
范玲玲迅速地将凌乱的头发打理了一下,又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昂首挺胸地走到三皇子面前。
越是走进,范玲玲越发觉得三皇子就像是一缕春风吹进自己的胸膛。
瞧瞧这双干净的眼睛,扑闪扑闪惹人爱,再瞧瞧这不染唇脂的唇瓣,简直像是开在枝头的桃花一样惹人喜爱。
范玲玲面带红晕,浅浅地给三皇子行了个礼,然后刻意高深地给三皇子打招呼道:“三殿下贵安。”
三皇子听范玲玲这么说,面色直接沉了下来,嘴角也下撇了。
什么叫“跪安”?
这人到底有没有文化,就不能挑点好听的说么?
三皇子刚想要发作,又想起来皇子妃千叮咛万嘱咐说要他好好对待老师们,便将这口气生生吞下。
但忍下这口气可不代表三皇子心里不生气了,他厌烦地将目光落在
别处,敷衍地问:“你有什么特长?”
“奴家擅长作诗。”范玲玲自信满满。
三皇子听范玲玲这么说,终于来了点兴趣。上一次他的国学才得了三十分,差点被父皇骂得狗血淋头。
于是他催促道:“你现在作首诗给本皇子听听。”
范玲玲见三皇子催促自己,还以为是三皇子对自己另眼相看,于是口中的唐诗三百首转了个弯,变成了一首别有用意的情诗。
范玲玲情意绵绵:“三殿下请听好:
我见长剑破长空,
喜云逐月拂青衫。
欢情总被薄情恼,
你若有意天不老。”
三皇子听范玲玲把整首诗念完,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于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默念一遍后,三皇子终于焕然大悟,这哪里是忧国忧民、思乡爱国的文人诗歌啊,这分明就是一首表达爱意的藏头诗。
反应过来的三皇子看向范玲玲,范玲玲一脸娇羞,伸手挽起自己耳旁坠落的碎发。
但是这点碎发完全不影响范玲玲鸡窝一样的发型。
三皇子:“……”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知三皇子心中所想的范玲玲正迎上三皇子的目光,轻轻扭动了几下身子,撒娇道:“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三皇子:?
再也没有看到范玲玲的欲望,三皇子大手一挥,叫旁边的侍卫上来,“快把这个痴女给本皇子乱棍扔出皇子府!本皇子若是再见到她,你们的人头就等着落地吧。”
侍卫们一听人头落地,吓得赶紧扣押住范玲玲,几个人一齐架着范玲玲往外走。
范玲玲先是愣住,满脸不可置信,但三皇子分毫情面不留,连脸都别开了。
范玲玲的粉红梦境全部破碎,这会儿她一边哭,一边替自己伸张不平,“三殿下,三殿下……奴家一腔情深义重,你为什么就不看奴家一眼呢?”
然而她心心念念的三皇子不仅没多看她一眼,还命人将她的嘴堵住。
就这样,范玲玲又挨了一顿暴揍,还被三皇子府中的侍卫扔到荒郊野外。
没人能一天
抗住两顿暴揍,哪怕是女主光辉庇护下的范玲玲也是。
范玲玲在地上痛苦地躺着,眼睛里不断落下泪水,沾满脏污的脸上时而抽搐不停,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车驶来的声音,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范玲玲身前。
大皇子妃刚从寺院为大皇子祈福回来,走到半路就听到丫鬟喊着前面躺着一个人。
想着自己毕竟是求过菩萨的人,大皇子妃不好扔着范玲玲不管,便叫人把车停下。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大皇子妃到底是心善的女人,见范玲玲满身狼狈,忍不住怜悯地发问。
范玲玲见大皇子妃坐的马车很是华贵,于是认定大皇子妃能帮助自己,急忙卖惨道:“奴家……奴家去三殿下府里应聘老师,未曾料到三皇子喜怒无常,竟然因为奴家说了两句不正当的话,便叫人打了奴家,还把奴家扔在这荒郊野外。”
范玲玲说的义愤填膺,就好像事情本身就是这样子的。
大皇子妃性子随和宽容,平日里对于几位皇子并不多了解,只是从大皇子口里听说几位皇子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于是她对范玲玲的话不疑有他。
“真是可怜的姑娘。”大皇子妃叹了一声,“不知道你愿不愿虽我回府里,以后你便做我府中的丫鬟如何?”
范玲玲自然是十万个愿意了,这些天的日子让她深刻意识到,在古代生活没有靠山是不行的。
见范玲玲答应,大皇子妃便命人把范玲玲带上,还叫受伤的范玲玲同自己一起乘坐马车。
上了车后,范玲玲知道了大皇子妃的身份,心里面一边感谢大皇子妃,另一边又觉得不甘心。她原本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千金小姐,就算来了古代,怎么说也该过得和大皇子妃一样吧?
结果呢?二皇子和三皇子不仅不对她好,还将她乱棍赶出府。
范玲玲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以至于后来连大皇子妃的话也不想回答了,一个人闷声坐着委屈。
大皇子妃猛地被冷落了,心里面也生出些小小的不满意来,但她又想着范玲玲初逢大变,便没有太过斤斤
计较。
马车一路无阻,很快就到了大皇子的府邸,范玲玲本想先大皇子妃一步下车,却又念着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主子,谄媚讨好道:“夫人,奴家伺候您下车吧。”
大皇子妃略微不信任地扫视了一眼范玲玲,“你有伤在身,真的可以么?”
范玲玲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拍着胸脯保证,“夫人放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说着,范玲玲直接拽住了大皇子妃的胳膊,大皇子妃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直接被拽下了马车,还差点摔倒。
任凭大皇子妃脾气再好,她也对范玲玲露不出个好脸色来了,可范玲玲还以为自己做得不错,邀功道:“夫人,奴家就说自个儿可以吧,以后就让奴家伺候你如何?”
大皇子妃还没说话,大皇子妃身边的丫鬟翠禾就先不服气了,翠禾不若自家主子那般脾气好,直接上去硬怼:“就你那几分斤两,也有脸在这儿说风凉话,当心闪了你的舌头!依我看,你就配去伺候猪,刚好皇子府后有猪圈,你便去那里吧。”
说完,翠禾扶着自家主子往王府里走,而大皇子妃刚被范玲玲气得不轻,也就没有插嘴说什么,默认了让范玲玲去猪圈养猪的事。
范玲玲站在原地,先是觉得翠禾不可理喻,又觉得大皇子妃是刻意针对自己,委屈的眼泪很快就流了满面。
大皇子刚从御书堂回来,就看到范玲玲乞丐一样站在自己府邸门口哭,心里吓得顿时一阵狂颤。
也不怪他大惊小怪,就在前两日,五皇子欺负宫中婢女的事情被楚律知道了,楚律直接扣掉了五皇子三分,并且明明白白告诉皇子们道德考核也算在最后的计分范畴里。
有了前车之鉴,大皇子哪敢让人站在自己门口哭啊,他赶紧向身旁的婢女要来手帕,屁颠屁颠地就给范玲玲送上去了。
范玲玲正哭得伤心,突然被人递了一张手帕,便满怀感动地扭过头,然后就看到一脸急切的大皇子。
大皇子人高马大,身材是几个皇子里最魁梧的,虽然大皇子的样貌上不如自己的几个皇弟精致,却也是非常有男子气概的长相。
范玲玲一
边呆呆地接过手帕,一边心脏撒了欢儿地跳动,她曾经以为颜值是爱情的开端,但她现在发现自己错了,她完完全全被大皇子的温暖给感动了!
对于一天之内被男人“抛弃”了两次的范玲玲来说,大皇子就像温柔了岁月的小天使,一出现就正中范玲玲的红心。
大皇子见范玲玲不哭了,好不容易松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他就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原因没有别的,这范玲玲痴痴的眼神实在是太过黏腻可怕。
大皇子妃还没走远,见到大皇子回来了,就折返迎接大皇子,看大皇子一脸怪异,大皇子妃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大殿下脸色不大好看。”
大皇子咳了两声,避开范玲玲的视线,主动搂住大皇子妃的纤细腰肢,“没事,咱们回去再说。”
范玲玲没想给自己递手帕的人会是尊贵的大皇子,见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亲密,她心里更是醋意横生。
不过这一次的范玲玲学乖了,她知道现在亲近大皇子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打算先留在府中,好寻找机会再亲近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