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沉思。</p>
宁真真蹙眉道：“他们难道认定师兄你是威胁，所以要铲除你？”</p>
法空道：“让我离他们远一点儿……”</p>
“是。”宁真真道：“既然师祖说让你离他们远一点儿，想必是能杀师兄你的，不能大意，……钦天监如果一点儿实力没有，我不信皇上会任由他们放肆。”</p>
钦天监如果不够强，甚至不需要皇帝说话，其他人就会代劳，暗中出手灭掉钦天监。</p>
法空笑道：“也罢，那就听师叔祖的，离他们远一点儿。”</p>
就怕到时候避无可避。</p>
他想到这里，双眼忽然放出金光，射向钦天监方向。</p>
当初他感应到钦天监危险之后，一直没有放下，一直在暗中观察。</p>
可惜，钦天监外面也有迷雾笼罩，就像禁宫一般。</p>
但现在自己的金晴可破迷障，见得真实。</p>
钦天监外面笼罩的迷雾顿时消散，金睛所见，钦天监位于一座山峰之上，依山势而建的楼阁林立，山顶的宫殿耸峙。</p>
这山峰有凌云之势，凌驾于诸峰之上。</p>
法空金睛慢慢扫视。</p>
一共有七十二楼阁，九座宫殿。</p>
梯形田地，层层叠叠往上，或种粮食，或种蔬菜，或种药材，在月光下缓慢生长。</p>
楼阁与宫殿皆静悄悄的，万物俱寂，唯有一些黑暗行者在悄悄行动觅食。</p>
法空忽然凝神看向九座宫殿。</p>
九座宫殿的殿顶皆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跏趺而坐，仰面朝天，对着明月吞吐气息。</p>
鼻端一尺处，隐约有一团氤氲月华在流转，在扩涨收缩。</p>
法空眉头微挑。</p>
这是在练什么奇功？</p>
他随即收回了目光，免得被发觉。</p>
换了自己，有人即使在很远处观瞧自己，自己也能感应得到异样，从而追踪到目光的主人。</p>
这九个中年男子都是一品，都是大宗师。</p>
钦天监只有这九个大宗师？</p>
一个小小的钦天监，竟然有九个大宗师，听起来惊人，可他推断，钦天监绝不仅仅只有这九个大宗师。</p>
否则，不敢跟皇帝硬扛。</p>
他们这是自给自足，自成一界，不需要外界供给，所以才肆无忌惮？</p>
他摇摇头。</p>
这钦天监确实危险，暂时不宜招惹。</p>
当然，如果真有钦天监的过来杀自己，那就反杀之，施展大光明咒后便能知道所有底细了，现在不必急。</p>
他们只是能威胁到自己，但并没动手，世间能威胁到自己的恐怕不少，不可能都一一除掉。</p>
若自己踏上一品，能威胁到自己的便不多了。</p>
关键还是尽快踏上一品。</p>
宁真真好奇的看着他双眼。</p>
法空微笑道：“金刚不坏神功练到了双眼。”</p>
他觉得应该不仅仅是金刚不坏神功所致，自己双眼在经常施展天眼通的情况下，可能有所变异，所以功德之力一改造，才有如此异变。</p>
恐怕其他修炼金刚不坏神功的，没有这般异相，否则早就应该有记载了。</p>
“师兄，依照师祖的说法，皇上能避则避，钦天监能避则避，王爷们也是能避则避。”</p>
宁真真并不担心这一番话让法空反感与不服气甚至不忿。</p>
因为法空便是求稳求闲的性情。</p>
“嗯，正是如此。”法空点点头。</p>
他看一眼禁宫方向。</p>
如果没坤山圣教，自己当然是能避则避，离禁宫远远的，不沾不碰。</p>
但坤山圣教可不是自己避能避开的，他们已经在杀自己，避无可避，所以只能主动出击，解决了这威胁才能过自己的逍遥小日子。</p>
随即两人又谈天说地，宁真真说了一些自己司丞上遇到的事，也谈到了李莺。</p>
“李少主确实境况不妙。”宁真真蹙眉道：“显然是有人故意散布风声，说她能力不足，运气不好，不宜做司丞，只能做一个司吏。”</p>
“她原本的上司？”</p>
“上司？雪瓶道的赵梦川？”</p>
“赵梦川……”法空颔首：“此人如何？”</p>
“在绿衣内司的风评极好。”宁真真道：“行事认真负责，公正严明，上下一致拥戴，人望极高。”</p>
法空失笑：“看来李少主的境况确实不妙。”</p>
宁真真轻轻摇头：“残天道与雪瓶道是死对头，多数人都知道的，赵梦川刁难她，也没人觉得奇怪，反而觉得理所应当。”</p>
“她有望扳回局面吗？”</p>
“难，很难，”宁真真摇头：“除非再立大功，不过现在的大功主要是坤山圣教，可坤山圣教没那么容易对付，这个功也没那么容易立。”</p>
宁真真明眸似笑非笑：“师兄你对李姑娘够关心的呀。”</p>
法空道：“她是内司的，消息灵通，如果能升官，消息自然更灵通，也能助你一臂之力。”</p>
宁真真露出笑容。</p>
二人谋划紫阳阁，就是为了消息。</p>
明月庵虽然有明月药楼与明月绣楼两处产业，还有静院，可消息都是些散乱的、无序的、外围的，很难探入到朝堂部分。</p>
自己如果想继续升官，就需要朝堂的消息，可能一条消息就成为一个重要线索，立一大功。</p>
没有自己的耳目，立功靠碰靠运气，那就太难了。</p>
当然，自己也可以靠法空师兄帮忙，却不想这么做，一味索取而不知付出，友情终究是要变质。</p>
她蹙起好看的黛眉，沉吟道：“师兄，现在看，她被赵梦川压得喘不过气，暂时是很难翻身了。”</p>
随即轻轻摇头：“其实她的运气确实不算好，只能说官运乖蹇，碰上了那么个上司。”</p>
法空点头。</p>
宁真真明眸闪了闪，轻笑道：“师兄，如果你想帮李姑娘的话，有一个好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