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没有多说话，来到自己的桌边坐下，开始细嚼慢咽的吃起饭来。</p>
“林叔，我们是不是该换一家酒楼了？”徐青萝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总在一家吃，有点儿腻了呢，虽说每天都变着花样，可还是会腻。”</p>
“就是就是。”周阳忙附和：“林叔，不如换一家吧，或者几家一起来。”</p>
周雨白他一眼。</p>
徐青萝还好，一直在神京住着，又是官宦世家，吃饭挑剔也没什么出奇。</p>
弟弟呢？这么好的菜，竟然还嫌吃腻了，他是没尝过金刚寺的饭菜是不是？</p>
林飞扬呵呵笑道：“那要住持发话，住持不说，我可不敢换地方。”</p>
“师父……”徐青萝乖巧的笑道：“是不是换一家呀？总要多试试，要不然太愧对这神京的美食，对不对？”</p>
“嗯，那就找三家，轮流着吃吧。”</p>
“师父英明！”徐青萝顿时欢呼，看向林飞扬。</p>
林飞扬道：“住持，那就去望江楼与登云楼，还有飞鹤楼？”</p>
法空颔首。</p>
林飞扬笑道：“这三家的菜不逊色观云楼，就是没那么近，要多走几步路。”</p>
“多走路不要紧呀，正好吃完了饭可以消消食嘛。”徐青萝喜笑颜开。</p>
再好的饭菜，每天都吃也吃腻了受不住。</p>
她早就想提出换别处了，一直强忍着，今天终于忍不住了。</p>
法空道：“明天就去望江楼，望江楼现在没问题了吧？”</p>
“已经恢复了，甚至比先前还热闹。”林飞扬摇头：“背后有一位王爷呢，怎么可能有事。”</p>
绿衣内司与南监察司的人在望江楼打起来，出了人命，望江楼当然会受牵连。</p>
可现在短短几天就恢复如常，显示出了强大的背景。</p>
要是一般的酒楼，关上一个月两个月都是寻常事，甚至直接就关门大吉。</p>
法空颔首。</p>
他没有细问到底是哪一位王爷，权当作不知道。</p>
他瞥一眼李莺那边，发现李莺正慢条斯理，优雅从容的吃着饭，好像没听到一般。</p>
他笑了笑，就是不知道李莺是不是也要跟过去，那样就太过刻意了，反而惹人怀疑。</p>
——</p>
法空吃过饭后，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则独自行走于人群之中，宛如大河里的一条游鱼，灵动自如。</p>
他离开朱雀大道，来到玄武大道时，与李莺相遇，两人并肩而行。</p>
他顺势拍一下李莺的肩膀，将她身体里的气息消弥，同时留下了无形无质的气息。</p>
就像当初留在孙碧芫身上的气息一样，是问情刀的气息，无法察觉无法感应。</p>
却是自己的时空之标，随时能从时空之中找到它，从而直接通过神通观照到。</p>
法空心眼观照，没见白敬谦，想必是李莺想办法甩掉了。</p>
“大师可知道消息了？”</p>
“什么消息？”</p>
“我们绿衣内司要并入外司。”</p>
“嗯。”</p>
“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李莺停在一个卖点心的铺子前，挑选着五花八门的点心。</p>
法空笑了笑。</p>
李莺道：“虽然说是合并，其实与从前没什么两样。”</p>
“哦——？”</p>
“仍旧是东西南北四丞，不过我们负责的事务有变化，不再负责寻常的武林高手作乱，而是内谍，上司与同僚都没什么变化。”</p>
“这也算是好事。”</p>
“可是他们不甘心如此。”李莺肃然道：“我觉得还会有乱子发生。”</p>
“这便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司丞该操心吧？”</p>
“我不担心绿衣内司的人，担心的是南监察司，他们也会报复。”李莺皱眉：“我是南监察司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奈何不得我，恐怕会找残天道的麻烦。”</p>
法空眉头挑了挑。</p>
“这些加入南监察司的都是一些小宗门高手，对我们这些大宗有天然的敌意，聚在一起之后，便会做出一些他们平时不敢做的事来，他们占了大义，有朝廷之名义，我们残天道挡不住，很麻烦。”</p>
法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p>
“还有其他宗门弟子，也是一样。”李莺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p>
“那你要如何？”法空笑笑。</p>
恐怕这也是皇帝故意为之。</p>
绿衣司与南监察司真要同心协力，他这个皇帝反而要担心会失控。</p>
万一真出意外，脱离控制，那大乾的江山社稷都会动摇。</p>
“我准备让残天道的弟子加入南监察司。”李莺缓缓道：“也只能如此了，你们金刚寺高手何时加入南监察司？”</p>
“这个不急。”</p>
“……行吧。”李莺结了帐，提了一包点心，对法空颔首道：“大师也小心吧，南监察司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p>
法空道：“李少主保重。”</p>
李莺单掌合什，提着点心飘飘而去。</p>
法空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p>
她到底是因为两司合并，所以改变主意让残天道弟子加入南监察司呢，还是两边下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