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p>
随即他一闪消失无踪。</p>
下一刻，他出现在那座小山村，在月光下，身形无声无息迅如鬼魅。</p>
月光下的小山村宁静详和。</p>
家家户户已经睡过去，偶尔有一声犬吠打破宁静，很快又归寂。</p>
法空停在东边村口，站定之后，飘飘荡荡的长袖中飞出一块块白玉。</p>
这些白玉有一米见方，方方正正，一模一样。。</p>
月光照在这些白玉上。</p>
温润的光泽流转，隐约可见遍布的奇异花纹，透着隐约苍茫古奥气息。</p>
它们在离开法空的袖子之后，整整齐齐堆叠到一起。</p>
一眨眼功夫，便形成一座三米高的法坛。</p>
法空一闪身，出现在村子西口。</p>
他依法施为，一百多块白玉再次飞出，堆出一座法坛。</p>
然后是村子南口，村子北口。</p>
一盏茶时间不到，四座法坛无声无息建成。</p>
片刻后，第五座法坛在村子中央那座学堂跟前建成，法空踏上法坛，双手结印。</p>
他眉心处闪过一团白光，下一刻，五座法坛在月光下倏的消失。</p>
就像他的身法一般，瞬间消失, 仿佛从没出现过。</p>
法空站在虚空，看一眼远处的一座山峰, 然后消失无踪。</p>
那座山峰之巅, 俊逸中年正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上, 沐浴着月华。</p>
他微阖眼帘，口鼻前有一团朦胧白光。</p>
这团朦胧白光如一颗夜明珠所发, 氤氲如雾，若实若虚，不停在虚实之间转换。</p>
这团白光似乎在吸纳着月华。</p>
白光映亮了他整张脸庞, 剑眉修目，鼻若刀削，此时正紧锁着眉头，如做噩梦。</p>
他没有发觉对面的山村异样，专注于吐纳月华。</p>
法空重新出现在宁真真跟前, 拿起温热的茶茗轻啜一口, 若有所思。</p>
这九元老人的心法到底是什么, 是哪一种奇功？</p>
在吸纳月华, 是宛如太阴小炼形一般的奇功？</p>
还是通过月华来壮大精神？</p>
太阳之精可壮肉身，太阴之精可壮魂魄。</p>
但也有的奇功两者皆壮，如太阴小炼形，洗髓为主，令心神通透，身心合一。</p>
身体与精神是有隔阂的, 心与手也是有阻碍的，太阴小炼形会打破这种阻碍。</p>
这是真正的精妙所在，至于所有人都关注的强壮精神与身体，反而是次要的。</p>
九元老人施展夺舍之法成功之后, 魂魄与身体还是会有排斥的, 需要协调如一。</p>
如果是太阴小炼形的话，确实有协调之效。</p>
这也是自己的机会。</p>
但是, 没有确切了解之前, 还是不能急着动手，不能因为害怕他在短期内迅速掌控身体, 恢复修为，而迫不及待的动手，躁进则易犯错。</p>
当然，也不能因为忌惮他的实力而裹足不前, 该动手还是要动手的。</p>
九元老人既然夺舍成功，必然知道自己帮过祝玉泉, 一定会报复回来的。</p>
睚眦必报是九元老人的脾性，从来没有一个仇没报，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报了这个仇。</p>
九元老人是必杀的。</p>
“师兄？”宁真真幽幽醒来，眼波闪动。</p>
法空露出笑容：“可有所悟？”</p>
“是。”宁真真点点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句话我早就烂熟，却一直没有切实体会。”</p>
这句话自己早就听过无数遍，但在刚才那一刻，在那个情形下，却有格外不同的感觉。</p>
这一瞬间，让自己对慧心通明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更深刻的领悟。</p>
仅仅是这一领悟，便让慧心通明更上一层楼，比先前更加的精准与有力。</p>
法空笑道：“后悔了吧？”</p>
“没有。”宁真真轻轻摇头：“困苦是强加而来，才会觉得困苦，如果是自己主动凑上去，那效果终究有限，像莫幽兰的身份与祝玉泉的身份，效果完全不同的。”</p>
法空笑道：“看来你确实明白了。”</p>
宁真真能说出那一番话，说明对慧心通明的破立之法有了清晰认知。</p>
那便是真正悟通了。</p>
悟通之后，需要证悟，只悟不证，则是空中楼阁，有悟有证，才有扎实的根基。</p>
宁真真还需要在现实之中去证悟，然后便是破而后立, 慧心通明会更强。</p>
慧心通明的前景远大。</p>
他心通目前比慧心通明更强, 可慧心通明如果再精进一层，说不定可以赶得上他心通。</p>
再精进两层，未必就超不过他心通。</p>
“师兄你……”宁真真嫣然一笑, 正要说话，法空忽然一摆手打断她：“稍等。”</p>
他一闪消失无踪。</p>
宁真真蹙起黛眉，凝视他所立位置。</p>
如此匆促离开，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p>
师兄素来从容自如，行事悠然自得，游刃有余，骤然这般急切，绝非小事！</p>
法空一闪出现在一座山峰。</p>
这山峰恰是九元老人所坐的山峰。</p>
此时山峰已经空荡荡，九元老人已经离开，正飘飘掠向小山村。</p>
法空站在那块巨石上，正是九元老人所坐的位置，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感应。</p>
谷旞</span> 他打开心眼观照九元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