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早膳？”</p>
这么明显，秦湘玉也不好否认，于是点了点头，“来时匆忙。”</p>
“倒是忽疏忽了表妹。”</p>
“可有想用的？”</p>
“表哥做主就好。”</p>
秦执点头，叫人送上了早膳。</p>
大爷房里用的向来清淡，白米粥，一碟酥饼，一碟脆笋，以及一碟五色小馒头。</p>
虽然饿，但秦湘玉担心丁香，只吃了一小碟白米粥就没再用了。</p>
“饱了？”</p>
“天热，吃不下太多。”</p>
秦执没再说什么，叫人撤了下去。</p>
不多时，福禄在门外道：“爷，丁香已受完三十鞭。”</p>
秦湘玉闻言起身，正欲出去看丁香的情况，却察觉到身后有一股极淡却不容忽视的注视感。</p>
于是她朝秦执行礼，“表哥，那我就先告退了。”</p>
直到听到秦执应声，秦湘玉这才提裾跨出厢房。</p>
秦执目送着秦湘玉的身影出了庭院，这才收回目光。</p>
福禄进屋的时候，秦执正坐于桌案前处理公务。</p>
“爷？”</p>
见到福禄，秦执抬头，描金长袖下的手指扣了扣案牍。只听他缓声：“如何？”</p>
福禄上前一步回话：“爷，先前叫表小姐看鞭人时，面露不忍，似觉得这责罚太重。”</p>
呵。</p>
秦执冷笑一声，想到秦湘玉曾在他面前发出的逆天言论什么打死，什么发卖。</p>
“依你看，表小姐是什么样的人？”</p>
福禄斟酌着答：“表姑娘心思纯良。”</p>
秦执不语，福禄小心翼翼的又问：“爷今日为何要试探表小姐？”</p>
让秦湘玉来看鞭人，假意欲发卖丁香。福禄实在想不明白。</p>
秦执也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的是，秦湘玉意欲何为？</p>
秦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扣过案牍，“你说，我这表妹待我几分真心？”</p>
福禄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不知爷为何这样问，他斟酌着回答：“自是十分。”</p>
闻言，秦执半眯双眸：“是吗？”</p>
“奴才看的真真的，绝不能有错。表小姐她就是心悦大爷。”若不是心悦，又怎会为大爷做荷包，怎么会来讨好大爷，为了大爷生辰礼还把自己视若珍宝的玉佩典当了，如果这都不是爱……</p>
秦执沉默着，未置可否。</p>
许久，福禄抬头问：“奴才愚笨，不懂爷的意思，依爷看，表小姐有几分真心？”</p>
若是没有十分，八九分该有吧？毕竟表小姐接近秦执的意图那样明显。</p>
那点小心思写在脸上就罢了，还时时拿出来秀叨。</p>
福禄不信，以爷的聪慧能没看明白。</p>
大爷就是拿他寻开心。</p>
秦执停了手，也不知目光看往何处，“半分也无。”</p>
福禄瞧着秦执唇角冷笑，心下生出畅意和暗喜，难得大爷也有不懂，这男女之事，还是得看他福禄！他得意道：“爷却是说错了！”</p>
“表小姐对您的心人尽皆知。”</p>
就您不知道啊。</p>
秦执冷睨他一眼。</p>
福禄垂下了头，大爷就爱犟嘴！这事儿，他准没错。</p>
秦湘玉带了遍体鳞伤的丁香回院中，又托当归去请府医。</p>
怎奈府医不肯过来。在这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奴婢生病一般都靠自己熬着，怎么可能让府中的大夫给她们治病，更何况，丁香还是犯了错受罚。</p>
秦湘玉寻遍了法子，只从许妈妈那儿得到了一点草药。</p>
为丁香脱衣服的过程中，她昏迷中疼的发出迷迷糊糊的哼声，带了血的衣服被鞭子抽进皮肉中，将碎衣服从皮肉中牵出来无异于是再一次的酷刑，等处理下来，已经是两个时辰。</p>
秦湘玉不敢歇气，就着草药给丁香敷在身上，这古代的草药她不会用，还是当归帮的忙。</p>
等处理好丁香身上的伤，她才坐在床边守着她。</p>
丁香是她来古代认识的第一个人，情谊非同一般。她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秦湘玉不敢想自己失去了她会是什么样子。</p>
心中焦急万分，秦湘玉一面祈求上天仁慈，一面又暗恨秦执，恨这草菅人命的社会，恨上位者的冷酷与无情。更坚定了要离开秦府，至少，她的身边的人不该被这样责罚。</p>
因为没有治疗，夜里丁香就发起了高热。</p>
秦湘玉几乎是彻夜未眠，心情也随着丁香状况的时好时坏而忽上忽下。</p>
好在，接近凌晨的时候，丁香恢复了意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