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元顿时花容失色，脑中一片空白。
“砰！”
锄头擦过她的鬓角，而后落在距离她不过三寸之处的墙壁上。
木墙裂开一道手指长的大口子，尖锐的利刃寒芒闪闪，散发着冰一样的冷意。
秦湘元嘴巴张张合合，半晌也说不出半个字来，目光几近呆滞，显然被方才那一幕吓蒙了。
与她的狼狈不同，王香漪虽身着粗布素裙，尚在原地伫立不动，身形如青松般渊渟岳峙，便是那张平平无奇的容颜都染上了几分清冷夺目之色。
只见她勾了勾唇，笑中饱含讥诮嘲讽：“秦湘元，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再让我听见你骂我的儿女，我的锄头就往你脑袋上削了。”
秦湘元脸色惨白，瞪大眼睛，哆嗦着嘴唇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是贵族女子，就算是平时撕破脸，不过是骂两句，叫人找场子，哪里见过这样挥舞锄头的悍妇？要是打起来，她可没有胜算。
看着她这副怂样子，王香漪表情森然，凌厉的目光似利剑一般，“好好记住，再敢在我面前蹦哒，就让你体会一下徐二姑娘的感受。”
徐二姑娘……
秦湘元回忆起来了。
当年还在京城时，王香漪尚且还是丞相府金尊玉贵的嫡长女。一场诗会之上，徐二姑娘不满被王香漪抢了风头，二人有了龃龉，徐二姑娘险些将她推进湖中。
而后王香漪便利用自家权势，以律法为名，将徐二姑娘关进了京兆府，足足三个月。
她并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闻那徐二姑娘出来时蓬头垢面、神情呆滞，时不时说出疯癫之语，形容之间恍若疯妇。
有人说，王家命人暗中对她动用私刑；也有人说，京兆尹为了讨好王家，没日没夜提审徐二姑娘……
然，这些都只是传言而已，可那徐二姑娘确确实实是疯癫了。
并且王香漪毫发未伤不说，更是以律法之名，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
秦湘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神情时而惊惧，时而不甘怨愤。可她也是在心底里打怵，看着对方那扔锄头的模样，就好像削掉自己的脑袋也不会眨眼似的。
秦湘元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打湿。
她咬着唇瓣，眼眶骤然通红，怯生生地喊到：“王……阿、阿渊！”
那副模样，当真楚楚可怜。
北辰渊和温如初久久不见王香漪出来，害怕她又出点什么事情，便进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看见这一幕。
坐在地上形容狼狈的人是秦湘元，而王香漪站在一旁云淡风轻，从容自若。
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秦湘元却没注意到这古怪的气氛，她咬着唇瓣，眼中蓄满了泪水，见北辰渊并不准备扶她，心中恼恨，却也只能自己站起来。
她被吓得脚下发软，才刚起身，便迫不期待的向前走了几步，借着脚下的软意向前一扑。
那方向，可不就是北辰渊吗？
温如初微微惊讶，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谁知后者脸色一变，想也不想的就闪开了。秦湘元瞪大眼睛，狠狠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