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十多名侍女正静静候着，已备好热水、棉帕与干净的衣裳，等着服侍李姝菀梳洗更衣。</p>
李奉渊走出房门，同柳素道：“进去伺候小姐吧。”</p>
柳素垂首应下，吩咐身后的侍女带上洗漱用物接连进去了。</p>
桃青向正准备一起进去伺候，却忽然听李奉渊叫住她：“等等，去将刘大刘二唤来厨房。”</p>
今日李姝菀出门，只有柳素、桃青、刘大与刘二四人随侍。桃青听见这话，猜到李奉渊或许是动了气，心下一紧，片刻不敢耽搁，快步出门寻人去了。</p>
李奉渊说完，又对一名侍女道：“去找宋静，让他把我从西北带回的那只装了首饰的箱柜送到小姐这儿来。”</p>
侍女应道：“是，侯爷。”</p>
桃青和刘大刘二赶到厨房时，李奉渊站在灶台前，正往烧开了水的铁锅里下刚扯好的面。</p>
桃青一路跑得急，她福身行了一礼，有些气喘地道：“侯爷，刘大刘二来了。”</p>
说罢便和兄弟二人站在厨房里，等着李奉渊问话。</p>
灶中柴火烧得旺，照得厨房一派亮堂。李奉渊背对几人，拿长竹筷搅了搅面，很快锅中水便再次沸腾起来。</p>
他拿木瓢从缸里舀了半瓢清水，倒进锅中，又往锅里扔下一把青菜，打下一个滚水泡过的蛋。</p>
他不疾不徐地忙完这一切，才开口问：“小姐今日出门见了什么人？”</p>
他语气平淡，辨不出喜怒，好似只是随口一问，但几人鲜少被李奉渊喊来跟前问话，是以眼下皆揣着谨慎，不敢草率答话。</p>
桃青低眉垂首，率先道：“回侯爷，小姐今日只见了沈回沈公子。”</p>
李奉渊接着又问：“去了何处？”</p>
刘二回道：“回侯爷，小姐早上出门后直去了书坊，与沈回在书坊从辰时一直待到午后，随后二人一道去了明月楼用膳，之后小姐便回了府。”</p>
这些李奉渊已经知晓，但他想问的并不仅是这些无用的消息。</p>
刘大曾伴李奉渊身边多年，比桃青与刘二对李奉渊的了解更深几分。</p>
他揣度着李奉渊找他们来问话的用意，思索片刻，接着刘二的话补充道：“禀侯爷，在书坊时，属下们一直跟着小姐，但到了明月楼，小姐与沈公子在包间用膳，属下们在门外等着，并不知二人交谈了些什么。”</p>
他说“交谈”二字，但关着门，是只谈了话还是做了别的，又怎能说得清。</p>
李奉渊面色微变，他盯着锅中将开未开的半锅水，声音有些沉：“小姐和那姓沈的在酒楼待了多久？”</p>
刘大偷偷瞥了眼李奉渊的背影，小心翼翼回道：“两个时辰。”</p>
李奉渊闻言，回过头，目光寒凉地看向三人：“两个时辰，你们可进去看过一眼？”</p>
三人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怒气，低着头不敢言语。</p>
沈回待李姝菀素来温和有礼，加之李姝菀这段时日常与之约见，视之如挚友，几人的确放松了警惕，没对他加以防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