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挨了两拳，也不知是真伤着还是怎么，靠墙站了会儿才缓过劲儿。</p>
他看着杨修禅紧握的拳头，不动声色地往旁避了半步，同杨修禅道：“我原以为你入了户部，拿了笔杆便疏于武艺，没想仍是龙拳铁爪。”</p>
他似在奉承，但杨修禅混迹官场，奉承话每三日便能听一箩筐，耳朵磨得起茧子，并不吃这套。</p>
他轻“哼”一声，道：“惊春习武这些年，你以为平日是谁给她喂招。”</p>
他语气仍有些愤愤不平，势要为李姝菀出气，他盯着李奉渊：“我问你，那姑娘是谁？”</p>
李奉渊知道他指的是那日与他纵马长街的李姝菀，他想了想，抬手指了下李姝菀：“……是菀菀。”</p>
杨修禅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李姝菀，然李姝菀还是露着一副无辜神色，轻轻摇头。</p>
杨修禅当李奉渊在诓他，神色一凛，又捏紧了拳。</p>
眼见第三拳又要砸过来，李奉渊也不站着硬扛了，脚下一动，大步横跨，灵活地躬身越过他，躲到了李姝菀身后去。</p>
李奉渊不能还手，也没傻到乐意站着挨打。</p>
杨修禅看他躲开，冲他道：“你过来，打一架！”</p>
以往在学堂，二人赛马过招是常有的事，如果在平日，李奉渊或许就应了。</p>
但眼下杨修禅肚子里揣着火气，自然不应。</p>
李奉渊见杨修禅靠近，忽然双掌托在李姝菀肋下让她站起了身，他低声同李姝菀道：“替哥哥挡一挡。”</p>
李姝菀没料到李奉渊此举，突然像只猫儿似的被李奉渊轻轻松松提着站起来，有些懵怔地扭头看了看李奉渊，又看向面前怒气冲冲的杨修禅：“……？”</p>
杨修禅怕伤着李姝菀，顿时停了动作，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奉渊，瞪眼道：“你可真是个铁血铮铮的男人。”</p>
杨修禅语气嘲讽，李奉渊却仿若没听见似的，高大的身躯躲在李姝菀纤瘦的身躯背后，他抬手捏拳，凑近唇边，忽然假模假样地轻咳了一声。</p>
咳完又沉沉舒了半口气，一股子虚弱劲。</p>
好像这副在西北炼出来的身躯已是柔弱不堪的病躯，再经不起半点风霜。被杨修禅这两拳给打碎了。</p>
他这虚弱动静不是做给杨修禅听的，而是做给李姝菀听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