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即位，应是忙得头不沾枕，杨惊春没想到祈伯璟会亲自来接她，愣了一下：“你、你怎么来了？”</p>
这马车周边没几个侍卫，杨惊春怕人看见他，忙反手关上车门。</p>
“想见你。”祈伯璟直白道，他握着杨惊春的手，往自己身前拉，似想让她坐自己腿上。</p>
杨惊春扫过他龙袍上精致繁复的绣纹，腰身一歪，坐在了软座上，她道：“别弄皱了你的衣袍。”</p>
祈伯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皱就皱了。”</p>
他说话声轻，也缓，眼下瞧着有乌青，脸色也不太好，显然这段时日都没怎么休息过。</p>
杨惊春本想说的话在见到他的倦容后通通都卡在了喉咙，只觉得心疼他。</p>
但她又觉得自己此刻不该心疼他。</p>
她蹙了下眉头，似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索性垂下脑袋，伸出手指挠腰上挂着的玉佩。</p>
祈伯璟见她脸色不对，抬手轻轻抚上她无意识抿着的唇角，问道：“不开心？”</p>
杨惊春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只是道：“没有。”</p>
祈伯璟道：“惊春，不要瞒我。”</p>
杨惊春忍不住转头看他，可她一见他疲倦的模样，又觉得说不出话。</p>
她欲言又止，收回视线盯着手里的玉佩，好片刻后才小声道：“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那何时选秀女啊？”</p>
祈伯璟闻言愣了一下，而后忽而大笑起来。头上冕旒轻晃，珠玉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p>
杨惊春不明所以地看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祈伯璟含笑看着她：“因为此事不高兴？”</p>
杨惊春还是道：“没有不高兴。”</p>
她这么说，眉却是皱着的。</p>
祈伯璟还是笑，笑得杨惊春忍不住戳他：“不要笑了。”</p>
祈伯璟伸手抚平她的眉，温柔道：“不选。”</p>
杨惊春讶异地看着他，祈伯璟伸手撑在她另一侧，倾身吻她唇角，道：“我无意选秀女，更无意立别的什么妃嫔，你不要担心。”</p>
温柔的吻落在唇上，冰凉的冕旒滑过面颊，杨惊春有些怔忡地接受着祈伯璟的吻，睫毛轻轻颤了颤，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p>
都言后宫佳丽三千，自古没有哪个帝王不立妃嫔。祈伯璟与她如此承诺，杨惊春若说自己不心动必然是假的。</p>
可是、可是——</p>
她透过冕旒看着祈伯璟漂亮的眼睛，低声道：“你是皇上，不能没有妃嫔。还是选吧。”</p>
话音一落，马车中的空气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p>
祈伯璟动作一顿，缓缓往后退开，定定望着杨惊春的神情。</p>
她神色认真，俨然是真情实意想他选嫔妃。</p>
“为何？”祈伯璟拧起了眉，声音也稍稍沉了下去，可听着仍是温和的。</p>
“是哪位女先生教了你女德女戒？还是有谁劝你要做贤德的皇后？”</p>
杨惊春道：“不是。”</p>
祈伯璟眉头拧得更深，追问道：“那是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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