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p>
漫长的沉默。</p>
让人心慌慌。</p>
祁冰霜慌得等不下去了，就勉强挤出点笑，催问道：“父亲，您在想什么？”</p>
霍定远看着她，像是透过她看什么人，也终于出了声：“我在想……霜儿，你真的爱阿煜吗？”</p>
祁冰霜听到这话，心里一紧，面上则笑了出来。</p>
那笑容很温柔，带着些许怀念跟眷恋。</p>
“父亲不该问这些。”</p>
她说：“阿煜是我的夫君，他温柔敏慧，心地纯良，是世间最好的少年郎，我怎么能不爱他？”</p>
霍定远审视着她的微表情，没发现什么异常。</p>
她的演技太好了。</p>
他点了头，神色柔和了些：“最好如此。”</p>
下一句，语气骤然加重：“祁冰霜，你要一辈子爱他。”</p>
祁冰霜：“……”</p>
一辈子？</p>
他还想捆绑自己一辈子！</p>
真是可笑！</p>
她心里气得牙痒痒，面上则笑得更温柔了：“自然。我会爱阿煜一辈子。父亲要注意身体，这些天我在照顾太子，不能亲自孝顺您老人家，还请您原谅我。等太子醒来，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一起去蛮山看阿煜吧。我前天晚上做了个梦，阿煜还念叨着梅花酒呢。”</p>
霍定远听到梅花酒就皱了眉，也不想跟她多说，挥手道：“嗯。你去忙吧。”</p>
祁冰霜也不想多待，见他神色如常，便告辞离去了。</p>
她出了将军府，面上是带着笑的。</p>
负责监视将军府的人立刻把消息传去了北祁皇宫。</p>
颂德神殿</p>
北祁皇宫内最高的殿宇。</p>
呈放着北祁历任皇帝的牌位。</p>
祁无涯照旧拜祭过先皇，走了出去。</p>
外面阳光灿烂。</p>
但不暖，依旧是寒气凛洌。</p>
他穿着白色的狐狸大氅，带着帽子，一头银发全藏在了里面。</p>
只两鬓各散落一绺银发，随风飘扬。</p>
“带着笑离开的啊……”</p>
他扶着汉白玉石制成的栏杆，俯视着巍峨磅礴的北祁宫殿群，也笑了：“看来长公主得偿所愿，又把霍大将军哄住了。”</p>
韩陌陪同在侧，点头表示认同：“是的。毕竟没有证据。又是这时候曝出流言，霍大将军怕也猜出是您所为。”</p>
他暗示离间之计失败了。</p>
祁无涯不以为然，摇头一笑：“他既知道是我所为，我不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了他的心意？”</p>
韩陌听得皱眉：“九爷想怎么做？”</p>
祁无涯笑得玩世不恭：“添把火呀。”</p>
他眼神、语气无辜纯良的很，但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阴狠：“据我所知，霍大将军爱屋及乌，对幺子身边的人都很优待，这么多年了，还好好照顾着呢。你派人去杀几个。总要死点人，他才会上点心，知道事情的严重性。”</p>
韩陌明白他还是在嫁祸。</p>
长公主前脚才离开大将军府，后脚霍煜身边的仆人相继去世，像极了杀人灭口。</p>
祁无涯这是让她有口难言。</p>
“是。”</p>
他立刻去安排。</p>
明天国丧罢朝期结束，长公主很可能会上朝带人发难，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p>
霍家庄子</p>
霍煜的两个奶娘就住在这里。</p>
她们都是寡妇，在霍煜死后，就被霍定远安排到这里养老。</p>
其中一个奶娘有一个儿子。</p>
那儿子曾在霍煜身边当贴身小厮。</p>
另一个奶娘则有一个女儿。</p>
那女儿曾在霍煜身边当贴身丫鬟。</p>
小厮、丫鬟在霍煜死后，都被霍煜给了卖身契，得了自由。</p>
这一自由，便各找各娘，也都来了庄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