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昭自然是什么都给他。</p>
她连夜研究嗓子的发声技巧，终于在清晨时，成功帮韩沉变了音。</p>
韩沉伪装章泰，出入御林军中。</p>
祁无涯则收整一番，去上了朝。</p>
朝堂上</p>
文武百官在吵架。</p>
一方主张祁无涯登基为帝。</p>
一方主张等太子清醒。</p>
“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北祁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境地，还望九殿下扛起北祁这重担！”</p>
“于大人，太子乃先皇所立的储君，先皇驾崩才几天，您就嚷着改弦更章，实在是大不敬也。”</p>
“马御史此言差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太子若是昏迷一年半载，我们就等他一年半载吗？我们是等得起，北祁等不起啊！”</p>
“刘大人慎言啊！你这是诅咒太子啊！”</p>
“照你这样说，如果九殿下登基，那么，来日太子醒来，该当如何？国确实不可一日无君，但国也不可有两君。”</p>
……</p>
争吵声连绵不绝。</p>
祁无涯坐在龙椅左侧的位子上，一声不吭。</p>
他喝着茶，看着他们吵架。</p>
当然，目光时不时看向殿门口：长公主怎么还没来？霍大将军怎么也没来？</p>
“薛相怎么看？”</p>
“太傅为何一句话不说？”</p>
“章大都督呢？”</p>
“霍大将军怎么没来？”</p>
……</p>
四大家族拥有最大话语权。</p>
他们保持沉默，就让文武百官抓瞎了：这是几个意思？是支持太子还是支持九殿下？</p>
议论声逐渐小了下去。</p>
他们最终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p>
大将军霍定远没有来。</p>
其他三大家族一直保持沉默。</p>
这个早朝散得很快。</p>
预想中的逼宫根本没发生。</p>
祁无涯回到泰安殿，询问韩陌，才知道霍大将军今早带人去蛮山开棺验尸了。</p>
“哦，这是个好消息。”</p>
他弯唇一笑，坐到软榻上，期待着后续。</p>
“咳咳咳——”</p>
偏殿传来剧烈的咳嗽声。</p>
祁无涯听到声音，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p>
他知道自己应该去看看她，再说些关心的话。</p>
他也知道何红昭很期待听他说些关心的话。</p>
何红昭才来一天，就帮他完成了好多事，也值得他说几句关心的话。</p>
但他不想见她。</p>
许是不喜欢，无关利益时，连点虚以委蛇也不想。</p>
他实在是个薄情人。</p>
韩陌看他一动不动，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九爷，何姑娘昨晚操劳了一夜，您去上朝后，她就倒下了。这会刚醒。”</p>
祁无涯冷淡地吐出一个字：“哦。”</p>
他还是没有去看她的意思。</p>
只吩咐宫人：“煮些蛋羹，嗯，热一杯牛奶送过去。”</p>
宫人欠身应道：“是。九殿下。”</p>
他们都知道偏殿的病秧子是九爷的贵客，照顾的很精细。</p>
知道她怕冷，泰安殿的地龙烧得最旺。</p>
祁无涯都感觉到热了。</p>
他批了会奏折，扯开了衣襟，觉得殿内暖得发闷。</p>
“咳咳咳——”</p>
偏殿的咳嗽声不绝。</p>
宫人时不时端着热水出入。</p>
那热水进去是清水，出来便成了血水。</p>
她的吐血症状在加重。</p>
染血的手帕、衣服隐隐散发着一种腐臭的味道。</p>
就像何红昭的生命。</p>
只是强撑，不停腐烂。</p>
从内到外。</p>
祁无涯让人多燃熏香。</p>
香味终于压下了那股腐臭味。</p>
这让他在她面前，能够保持优雅的微笑与关心。</p>
“红昭，今天精神不错。”</p>
他把她抱到轮椅上，推她去外面晒太阳。</p>
何红昭很开心。</p>
哪怕太阳照在身上，依旧很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