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人就该及时止损。</p>
祁无涯很聪明，唯独在感情上，一条道走到黑。</p>
“我会让你接受的。一天，一月，一年，十年，桑烟，我耗得起。”</p>
“……疯子！”</p>
她拿疯子毫无办法。</p>
青雾不同。</p>
她对疯子是有办法的。</p>
大贺皇宫</p>
清宁殿</p>
天晴了，雪化了。</p>
天气异常的冷。</p>
这种冷似乎能浸入骨髓。</p>
贺赢拢紧被子，还是压不住那股冷意。</p>
桑烟啊。</p>
怎么就让他发病了？</p>
他看着双手上还没消下去的红疙瘩，脑海里又闪现出刚刚触碰她的画面：其实他还没碰到她的手，红疙瘩便从他的双手蔓延到了脖颈。</p>
不对。</p>
哪里不对。</p>
就在他起疑的那一刻——</p>
“我都说了，我是克夫命。”</p>
青雾已经了解了贺赢的怪病，也知道了桑烟不会让他发病，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只能往克夫命上扯。</p>
“皇上，把我废了吧。”</p>
青雾冷着脸，自请废后。</p>
不过，她说这话是有原因的。</p>
从贺赢前晚发病开始，他像是跟自己的病杠上了，一次次试验，单是今天，就被要求碰他三次了。</p>
他简直自虐一样，身上的红疙瘩起了消，消了起，反反复复没个尽头。</p>
就是个疯子！</p>
她也怕了这疯子，就想着釜底抽薪，断掉他继续试验的念头。</p>
于是，她做出受伤且无奈的样子：“皇上，何苦呢？我现在克你至此，就把我废了吧。”</p>
她相信他不会废了她。</p>
她也不想被废。</p>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他接受——她碰他，他会发病的事实。</p>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事废了你？阿烟，你别这么想。”</p>
贺赢顶着满是红疙瘩的脸，忍着抓痒的冲动，柔声哄着：“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你要是害怕，就回侧殿去。洛女医研制的药膏很好，一会就能消退了。”</p>
他知道自己现在形容可怖，便拿手遮挡着。</p>
青雾看他这样，觉得他可怜又可笑——堂堂帝王这么爱一个女人，已经是爱到懦弱了。</p>
她一面看不起他，一面又沉浸其中，还生出玩弄他的恶劣心思：“我没害怕。就是不想见你受苦。如果你不想废我，就别再让我碰你了。”</p>
“不、不……”</p>
贺赢眉头紧锁，纠结了一会，还是点了头：“好，就暂时吧……后面试药的话，还是需要你碰我的。”</p>
他也想碰碰她。</p>
哪怕就牵牵她的手。</p>
哪怕代价是发病的痛苦。</p>
“阿烟，我爱你啊。”</p>
他压低声音，语气委屈又偏执：“什么都阻止不了我爱你的。”</p>
青雾听了，就看着他笑：“我知道。”</p>
她扮演桑烟久了，或者说看到了贺赢对桑烟无可救药的深情，现在已经敢直视他的眼睛了。</p>
她自信顶着桑烟的脸，可以为所欲为。</p>
但大臣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p>
当得知“桑烟”碰触皇帝，皇帝会发病，大臣们对她的反对声就更大了。</p>
他们纷纷跪在清宁殿外请旨废后：</p>
“桑氏女天生不详，如今又让皇上发病，乃是上天示警啊！”</p>
“对，从不让皇上发病，到让皇上发病，这般变化，定然是她其身不端，福泽尽丧！”</p>
“还望皇上明察，爱惜龙体啊！”</p>
“皇上，您清醒点，废后吧！”</p>
……</p>
殿外的声音一句高过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