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戴瑶聊天的许望川明面上还是时不时点头, 只是眸里却没有了任何交谈下去的兴致。</p>
清秀的脸庞上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但眉间若隐若无的沉郁还是显露了她此时的内心心情。</p>
就站在许望川她们这一桌前的戴瑶把她的变化全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愈发不明, 时不时用余光瞥向一旁的沈念一。</p>
见许望川完全都没有继续话题的兴趣，她也不好再勉强人家，于是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她就打算离开。</p>
许望川也没挽留, 坐在刚刚的位置握着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果汁，目光飘忽不知在想什么。</p>
一旁的沈念一偏头见她握着空杯看向别处，心不由得有些发闷，也没心思回那个男生的微信。</p>
而刚要回去的戴瑶也顿了脚步, 视线投向从门外进来举止亲昵的两人。</p>
是蒋南煦和程橙。</p>
蒋南煦脸上咧着笑，一手插兜，胳膊任由程橙挽着，两人有说有笑, 全然一副情侣的姿态。</p>
程橙换了一条白色的束腰长裙, 她本就容貌偏温婉古典，是典型南方水乡女孩的长相，柔弱秀美, 一举一动都流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p>
确实，程橙家里虽没有蒋家那么有钱, 但也确实不差, 父亲是外企高管, 母亲则是著名的艺术家，在国内芭蕾舞界地位极高，他们唯一的女儿程橙自然从小是按名媛的标准来培养。</p>
蒋南煦她们两人就这样直直和戴瑶撞上了，一时蒋南煦脸上的笑也就没了下去，脸色有些复杂。</p>
正被她逗笑的程橙神色疑惑, 直到回头看向那和她们对视在一起的纤细女人时，心里蓦然就明白了。</p>
这就是蒋南煦的前女友戴瑶了吧。</p>
三人神色各异，皆默不作声，程橙攥着蒋南煦的胳膊一紧，红唇微抿。</p>
正在观察她们两人的戴瑶自是发现了程橙的小动作，清亮的眸快速滑过一抹隐晦的黯淡，随后唇角勾起一抹笑。</p>
“好久不见，南煦。”她主动开口。</p>
脸上除了重逢的惊讶和喜悦再无其他表情。</p>
“好久不见。”</p>
蒋南煦语气平淡，全然不见昔日逗比搞笑的样子，显得沉稳了许多，同样也冷漠了很多。</p>
但只有靠在她身上的程橙才知道她身体绷直，手臂微微颤抖。</p>
“这位是……”</p>
戴瑶看向她旁边程橙，声音轻描淡写，就如普通朋友寒暄，关心对方之前的生活。</p>
“我女朋友，程橙。”</p>
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蒋南煦瞬间清醒，她偏眸看向女孩抿唇不悦的样子，向戴瑶介绍她的身份。</p>
“你好，程橙，是南煦的现任女朋友。”程橙眼波平静地掐了一下蒋南煦，面带微笑地对戴瑶说道。</p>
暗波涌动间，隐约可以闻见剑拔弩张的□□味。</p>
“嗯，你们很般配。”</p>
戴瑶俏脸上的笑不变，对蒋南煦说了这么一句，再和程橙聊了几句后，她就转身离开去京远那边了。</p>
只有蒋南煦还一副没有回神的样子，眼神发怔。</p>
“哼。”</p>
戴瑶一走，程橙就甩开了她的手臂，不悦地哼了一声，水眸发红，在沈念一旁边坐下。</p>
“诶。”</p>
直到戴瑶的身影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里，蒋南煦才回神，偏头去寻找程橙，突然对上对方委屈受伤的眼神，她无措地低了头走向一边。</p>
难怕两个人挨着坐，中间也空了一个位置，程橙侧身看向沈念一，和她说着话，时不时笑出声，而蒋南煦就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p>
中间的距离宛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p>
宴会厅里十分热闹，唯独她们这一块四个人都不说话，各自心怀想法。</p>
过一会儿，程橙红着眼拿着手袋去了卫生间，蒋南煦坐在那里目光纠结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追了上去。</p>
她们那一桌就再次只剩下许望川和沈念一。</p>
还是极为沉默压抑的氛围。</p>
打算离开的许望川也没有提前离开回酒店，直到联谊会结束，两人才一前一后搭上了回酒店的大巴车。</p>
而蒋南煦和程橙到最后也没出现。</p>
插上房卡，漆黑的房间一下就亮了，沈念一拖着疲倦的身体坐在床上，手袋被扔在一边，她仰躺在柔软的床上闭眸养神。</p>
昨晚没睡好，导致她今天一天的精神都不好，头也疼得厉害。</p>
环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她心底发怵，也不知道程橙今晚回不回来。</p>
她一个人在酒店住这么大的房间总归还是会害怕。</p>
咬着唇叹了声，她拿起手机看对方有没有给她发信息。</p>
十分钟前在车上的时候，程橙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当时发呆的她并没有看到。</p>
橙子：今晚我就回去了，抱歉.jpg</p>
沈念一放下手机，咬了咬红润的下唇，她看了眼时间，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洗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