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向日葵 ——番外 林司祈（2）</p>
【两朵】</p>
浅奚进入深夜之前，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天边是暗红色的，像是大朵大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堆叠在那里，发酵成化不开的忧伤。</p>
满是动力地堵着耳塞坐着习题。</p>
门外持续的争吵渐渐升级，瓷质物品落地的声音格外尖锐，甚至连耳塞都阻挡不了它传进耳朵，然后骚扰神经。</p>
我忍无可忍地打开门，妈妈可笑地维持着手举茶杯的姿势，满脸的泪水，尽矢端庄典雅的大家规范。而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叼着烟，安安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一点不为所动。我拿下妈妈手里的杯子，柔声安慰。尽管是像她这般坚强的女人都忍不住倒在我肩膀上大哭起来。</p>
我看着那个男人，说：“你还是跟我妈离婚吧。”</p>
我想，他一定是听出了我嘲笑的语气，把烟扔在地上，冲过开狠狠甩了我耳光。这不是第一次挨打，我也清楚不会是最后一次，然，我已经不会哭着求他饶恕。</p>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畜生东西！”他拉开我妈，一脚揣在我膝盖上，把我踢倒在地，“劝我跟你妈离婚？！畜生。”</p>
妈妈死命地拉着他，冲我叫喊着：“小祈，快进房间去。”</p>
我缓缓站起来，依旧是那个嘲讽的样子：“我想，你爸也有同样的疑问。”</p>
他的怒气被阻挡在门外，我扑倒在床上，渐渐听不见声响。</p>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安稳地躺着“晚安”两个字，所有的愤怒与难过消弭一空，想起那时候明明羞涩却装作霸道地说：“以后睡觉前给我发个短信报告一下。”，想起她疑惑的无辜表情，笑出声来。</p>
我想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p>
很多年以后，我也才明白，那一个人也会让你想着想着哭不出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