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徘徊不断，挥之不去。</p>
他想要的东西……</p>
自私之至，无耻之尤！心里一个声音骂道。</p>
当年是他毁了一切，现在，居然跟我表示，他对我还念念不忘么？</p>
他以为我会相信他，从而抛下景璘，站到他那边么？</p>
他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给点糖就会乐滋滋贴上去的傻瓜？</p>
欺人太甚！</p>
我再度怒从心起。</p>
可在那浩大的讨伐之声中，却夹着一个令人不快的又无法忽视的声音。</p>
真的是你想的这样么？</p>
就是这样！另一个声音道，就是就是！就算不是又如何？上官黛，你忘了你兄长了么？他站哪边你站哪边？就算他心里果真有你，你们也是仇人！</p>
我蓦地睁眼，心头似被什么揪着，难受得很。</p>
可唇上，那残存的触感，似乎又重新浮了起来。</p>
我用力地擦了擦，而后，深吸一口气，侧过身去，闭上眼睛。</p>
上官黛，做你该做的事。</p>
别想了。</p>
——</p>
这一夜，我睡得极其不好。第二日，到了日中，我才终于醒来。</p>
穿戴好之后，我走出房门。</p>
兰音儿就在外头打扫着院子，见我出来，她忙扔了扫帚，跑过来。</p>
看着我精神抖擞的模样，她很是惊讶：“玄真这是……”</p>
“宫中可有什么消息？”我问。</p>
兰音儿摇摇头：“我一早就在观中守着，无人来报。”</p>
故而昨日之事，还未有着落。无论景璘是在骊山行宫还是已经回宫，我和他的行踪必是被太上皇的人盯得死死的，暂时是见不到面了。</p>
“我出去一趟。”我说，“你在观中，若有什么事，我回来再说。”</p>
兰音儿颔首，仍瞅着我。</p>
“娘子要去何处？”她问。</p>
“去见琅琊王。”我说，“昨日我与他约好了，今日到花市去。”</p>
我没有骗她。</p>
这是昨日，景珑将我送回芙蓉园之后，我与他约定的。</p>
那时，一路都有金吾卫跟随，他与我不能敞开说话。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有很多话想问。</p>
我也不藏着掖着，与他约定今日再去花市。</p>
“琅琊王？”兰音儿瞪大眼睛，“可他……”</p>
“我说过，昨夜与他无干。”我拍拍兰音儿的肩头，道，“莫胡思乱想，等我回来。”</p>
兰音儿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p>
住在芙蓉园里，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出入比宫中方便多了。</p>
我乘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并不像在宫里那样层层报备，须得有司允许。</p>
不过现在，我觉得宫门的那些守卫，说不定都是太上皇的人。</p>
离开宫门的时候，守门的将官盯着这边，目送我离开。</p>
他的后面，摘星楼高耸的身影清晰可见。</p>
嘴唇上又隐隐发麻。</p>
我烦躁地用力擦了一下。</p>
手松开，车窗上的竹帘“啪”地垂了下来，隔绝一切。</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