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竟是有些不自在，只道：“无事可做，就来这里看看。”</p>
他转头，对阿善交代了两句，而后，从柜台后面出来。</p>
“跟我来。”他说罢，拉着我的手便走。</p>
周围的目光随即变得暧昧，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后面又议论一片。</p>
“……那是谁？”</p>
“怪不得不出声，原来有娘子了啊……”有人失望道。</p>
出了前堂之后，终于清静了些。</p>
我抽回手：“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p>
“去用早膳。”他看我一眼，“你不饿？”</p>
我这才发现，自己确实饿了。一早起来，我光顾着找他，水米未进。</p>
庖厨里，灶上的锅还是热的，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有些粥和炊饼。</p>
我盛了一碗粥，取了一块炊饼，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坐下来。</p>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坐在我边上。</p>
我吃了两口，看向他。</p>
只见他望着墙头，似乎在欣赏那光秃秃的天空。</p>
谁也没出声，只有屋檐上的麻雀在聒噪。</p>
“你怎到堂上帮忙去了？”少顷，终于还是我忍不住，开口问道。</p>
“李郎中忙碌得很，天不亮，外头就有人来求医了。”他说，“我在病舍里，看着他忙来忙去，总不能干坐着。”</p>
我看了看他的手臂，道：“你的伤如何了。”</p>
“好了些。”他说，“李郎中换过药了。”</p>
鉴于此人一向倔强，我对他所谓的好了些并不全信。不过看他气色，已然是恢复如常。想来，昨夜他在病舍里歇息得不差……</p>
想到昨夜，我的耳根又暗自烧灼起来。</p>
我和他，如今似有一种奇妙的默契。无论先前发生了什么，只要不提起，我们便可像没事人一样。</p>
虽然那一幕幕，至今还在我脑子里转着，无论如何赶不走。</p>
很快，我知道并不是谁都可以当作无事发生。</p>
快吃完的时候，昨夜闯到我们屋子里的那名药童走了过来。他看我们一眼，脸上红红的，快步走过来，径直将手里的衣服塞到太上皇怀里。</p>
“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他说罢，好像怕被抓住一样，转身跑开了。</p>
我看了看那些衣裳，讶然。</p>
“这是什么？”</p>
“我没有换洗衣裳，对养伤不利。”他说，“李郎中说，他的两个儿子有旧衣留在此处，我可暂且用着。”</p>
我了然，看了看那些衣裳，来了兴致。</p>
“你站起来。”我说，“且比一比。”</p>
很快，我就发现这些衣裳不尽如人意。李郎中这两个儿子，身量普通，而太上皇着实个子太高。就算只是比一比，也能看出来袖子短了一截，裤腿也只到脚踝。</p>
他倒是无所谓，道：“无妨，这些衣裳只做换洗之用罢了，我们不会在此处逗留多久，不穿出去便是。”</p>
我想了想，摇头：“可你我终究也要上路，还不知要走多久，难道也一直只穿这一身？再说了，你我身上这衣裳，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打扮，你臂上的绷带也要遮起来，不能让人看出你受了伤。故而我们还须得找一身能掩人耳目的衣裳才是。”</p>
他看着我：“如何找？”</p>
“我昨日打听过了，这街上就有成衣铺。”</p>
他说：“可你我身无分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