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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檀方才还露出笑容的脸瞬间变成面无表情, 甚至比来时更加让人害怕。我不禁松开手他的衣袖,想自已是不是说错话,但?下一瞬, 我听到他说:“好啊, 今晚去我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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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 许久才含糊地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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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与秦楼楚馆的妓.了娈.童并无区别,若说有, 他们都是生活所迫,走上这条路,而我是自已主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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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林重檀那里前, 我仔细将身体洗净, 脑海里则闪过生?辰之日的情形。不知为何?,我对即将发生?的事好像并非全然是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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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再多想,取下屏风处的衣袍从浴桶里出来。良吉知道我要去林重檀那里,他端了一碗甜牛奶过来,“春少爷,天气寒了, 你喝点东西再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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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甜牛奶接过?, 喝了几口,对良吉说:“我今晚不会回来,你把门锁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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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吉点头,“那我待会把明日的书本准备好,方便明早白螭来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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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林重檀学宿, 我发现白螭和青虬竟然都不在,只有林重檀一人坐在里间。他明显也是刚沐浴完,一根青绳松松绑着如墨长发,我走近了, 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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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手持一本书在看,些许看得太过入神,直到我停在他身旁,他才发现我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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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檀侧过脸看我,唇角荡出浅浅的幅度,“来了?路上可有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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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闷点头又摇摇头,因?为太过?尴尬,眼睛不太敢往他身上看。没多久,我就被林重檀抱进怀里,我如以往一样,让他将烛火灭几盏,可他没有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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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是没有听到,又喊了他几声,“檀生?……檀生?,你把蜡烛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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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檀终于理我,他目光定定地看我片刻,突然唇角的幅度加深,“小笛,你今日也帮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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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怔了下,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直至他引我看向某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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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住。”林重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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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和林重檀这段关系已经超过?一年,但?我从来不敢怎么看他的那里,林重檀曾经让我用手帮他,但?因?为我不愿意而没有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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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动,林重檀温声催促,“不能总是我帮你对不对?小笛,我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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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我想离开这里,可是我才拿了林重檀一首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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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笛?”林重檀喊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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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轻轻颤抖,慢慢将头低下。但?几息后,我就趴在床边干呕起来。我呕不出东西,只是猛地咳嗽,把胃里的难受逐渐压下去后,我忽地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林重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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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檀方才抚我长发的手已经握着拳,他面色含霜地冷眼看我。我身体又是一抖,撑着手臂想离开这里,我不想做这种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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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重檀抓住我脚踝,将我生?生?拖回他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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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什么?你不想再让我给?你写诗写文章了吗?”林重檀将我制在他怀中,不许我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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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今晚的林重檀跟往日都不一样,他对我的态度轻佻戏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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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摇头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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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哭了,哭什么?觉得我欺负你了?”他这样说着,可看我眼神没有一丝怜悯,相反过于冷漠,“你不愿意做刚才那件事就算了,但?小笛你自已把腿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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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时才知道林重檀不是没有听到我让他熄灭烛火,他是不想熄,他以一种极为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我,而我不着寸缕像个低级娼.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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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吉,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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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吉被我声音吵醒,睡眼惺忪打开门,看到门口的我时,明显呆住。我没有心情去管良吉此时在想什么,脚步发软走进房间,将门锁上后,便也再也撑不住地瘫坐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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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少爷,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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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吉在外面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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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不了他,因?为我一说话,哭腔就会跑出来。我近乎崩溃地低声抽泣,觉得自已脏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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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脏,也没有人比我更下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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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螭过来送东西,食盒的最后一层装的是药膏和一张纸,纸上是林重檀用簪花小楷在枫叶信笺写的一首新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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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螭走前一脸欲言又止,我此时无心理会任何人,只当没看见,将脸藏于锦被中,哑着嗓了让良吉送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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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许典学过?来还我印章,发现了我放在书桌上抄写了林重檀新作的诗的纸。没等我拦住,他已经拿起纸张将诗句念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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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不成?抛掷,梦里终相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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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本能拒绝,可对上许典学奇怪的眼神后,我又止住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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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笛,你有什么顾虑吗?你放心,这首诗被记入诗集,会署你的名字,届时书若卖的畅销,传到大江南北,钱自然不会少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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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到大江南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