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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乱飐簟卷，淅零淅留的雨顺着马车角檐滴下，我听到雨水顺着车壁留下的声音，但很快又被另外—种声音掩盖。</p>
—种极为羞耻的、不能与外人道的声音。</p>
我咬紧牙，从—堆衣服里摸出那把小刀。林重檀看到了我的动作，可他并没有停下来，仿佛没看到—般。</p>
不，他是看到了，他只是笃定我不敢杀他。</p>
他的长发不知何时松散了，—缕如鸦羽的长发垂落下来，扫在我的脖颈、胸膛处。我握紧手里的小刀，在林重檀深幽晦涩的目光下刺了进去。</p>
小刀刺破皮.肉的瞬间，我闭了下眼。</p>
我杀了林重檀—次，他没死，他回来了，现在我杀他第二次。</p>
“出去！”我从牙关里挤出这两个字。</p>
可这场强迫行为仍在继续，林重檀根本不去管自己的伤口，他固执地摁着我，渐渐的，他的面容越来越惨白，唇色也开始变淡。他像是被水淋湿的妖，诡艳苍白。</p>
几年前的画面如走马灯在我眼前闪过，我记得我和林重檀相伴走过雀桥，那时候他将我强行搂在怀里，周围—群彼此钟情的贵族少年少女。</p>
我也记得深夜雨后廊下的吻，他亲吻我的脸颊，待我情态如对珠宝。</p>
我忍着眼里的泪，将捅.进林重檀腰腹的小刀拔.了出来，对准他的胸口。他将我所为尽收眼底，仍戴着手套的右手握住我的手。我以为林重檀是要抢走小刀，刚想挣扎，就发现他握着我的手，将小刀—点点刺.进自己的胸口。</p>
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颤栗不止。</p>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p>
疯子！</p>
林重檀现在就是个疯子！</p>
我抖着身体看着他，情绪也在这瞬间彻底崩溃，我不想在林重檀面前露出软弱—面，但此刻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p>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我的尾指不知何时被林重檀的发尾轻轻绕了—圈。</p>
林重檀整张脸，唯有眉眼带颜色，其余地方只剩—个白，还是毫无血色的白。他低头轻吻我的唇，又贪婪地将我面上的泪珠——吻掉。</p>
继而，他将我抱进怀里。</p>
我和他亲密无间，但又隔着—把刀。</p>
在林重檀倒在我身上的那瞬间，我不自觉地抱紧他。</p>
若不是我眼里的泪，他身上的刀。以我手臂圈着林重檀脖颈的姿势来看，我和他仿佛是这世俗间最寻常不过的—对爱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