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不住，距离上次到牢里见沙末汗已过了几日，暮云担心方氏说的人里就有沙末汗。于是便急忙来到她们说的地方去看。</p>
她舒了一口气，没有在那张贴的告示中找到沙末汗。但她仍忐忑，这意味着沙末汗也有死在牢里的可能。</p>
“沈姑娘？你怎么在这？”陈平突然走了过来，见她脸色不大好。</p>
暮云急问，“陈平，沙末汗怎么样了？”</p>
“此处说话不便，到那去。” 陈平“嘘”了一声示意她低声，然后指了指前面的巷子。</p>
“他现在情况很糟糕，只怕挨不过两日。”</p>
暮云呼吸一窒，心想这件事要尽快通知裴庆，若沙末汗身死，她能回去的希望就此中断。</p>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我和他见过的事情没有暴露吧？”</p>
陈平摇了摇头，眼神不由地瞟向一边。巷子里的两个摊贩都是刑狱的兵差乔装的，而不远处伫立的一个白衣人正是裴衍。</p>
陈平沉默，裴衍说会给自己的一个机会，这代表他会重新信任他。而他这次的任务是在不暴露的情况下继续做那个背后捣鬼的角色。</p>
“沈姑娘，你需得尽快和裴庆联系上，主人去了汝州，牢门看守的狱卒我会设法遣走。”陈平道。</p>
暮云咬咬牙道：“你随我一同去见他。”</p>
陈平心里一紧，眼神和裴衍交汇得到他的示意后摇了摇头道，“我出来久了恐惹嫌疑，今夜戌时，我们在城楼灯下相见。”</p>
她点了点头，裴衍见她从巷子里离开。</p>
身边的随从等待他令下，此时跟踪暮云是个好机会，但面前的这个长官却笑了，抬了抬下巴示意看那个女子，“很有趣不是么？”</p>
他的语气中有一股危险的气息，亦或是兴奋。</p>
裴衍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他这些年来一直在调查赵淑妃被污蔑的行巫罪行从何而来，幼年的他对此并无太多印象。只依稀记得当年同样参与此事的还有一人。</p>
而这个人他已在汝州找到答案。</p>
刑狱的别室里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被带了进来，他佝偻着腰战战兢兢的站着并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p>
堂前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的旁边还站着两个随从，两人均是寒眉冷目。</p>
“大人，小的并没有犯事啊，求大人明鉴。”老者跪地道。</p>
裴衍翻动了几页案上的纸张，“孙尚，曾任汝州沈府的管事？沈家夫妇逝后，你在汝州城西经营布匹生意。”</p>
“是，是。”孙尚费力地点了点头，他紧张的腿脚此时正在发抖。</p>
孙尚在沈府做了快三十年的管事，沈家大宅失火后他无力再守着人去宅空的沈府，沈家世代经营布料营生，孙尚得了手艺便和其女在城西做起了小买卖营生。</p>
“沈知和夫妇膝下仅有一女，沈家失火后，你们小姐呢？”裴衍问道。</p>
孙尚茫然地抬起头，看到面前这个大人面具上冰冷的反光能感觉到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默默地盯着他。</p>
“老爷生前给大小姐定了一门亲事，沈家失火后，小姐孤苦无依亲家那边便来人接了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