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松村到派镇的车程有四五十分钟，公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山头还有三三两两的牦牛群。</p>
闻檀趴在窗边，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p>
西藏不愧是传说中能洗涤心灵的圣地。</p>
待在这里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放松又平和。</p>
明濯看了她一眼：“你再吹晚上回去真得吸氧了。”</p>
闻檀关上车窗，靠回了副驾驶的座位。</p>
她理了理头发，想起上午在手工艺品店里听到的故事，难免有些好奇，转过头看着他：“明老师来这里那么多次，去攀过雪峰吗？”</p>
明濯道：“去过。”</p>
闻檀又道：“那里应该很难攀吧，我看这么多年了，只有92年才有中日联合登山队登顶成功。”</p>
明濯“嗯”了声：“南迦巴瓦虽然没有珠穆朗玛峰高，但是地形险峻，岩壁和冰川几乎垂直。这里气候条件极端，天气变幻无常，常有强风、暴雪和云雾。”</p>
他继续，“除了天气原因，这里地处板块构造的叠合部位，地质运动强烈，地震和雪崩的风险很高。”</p>
闻檀汲取着专业知识，缓缓点头：“我听说，十年前有个登山队，攀到一半的时候，就是遇到了雪崩，还有人因此遇难了。”</p>
明濯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顿，没有说话。</p>
闻檀敏锐的察觉到车内的气压好像有些低，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提起了不该提的话题。</p>
她不自觉的抓紧了膝上的裙子，试探着询问：“明老师当时在那个登山队里吗？”</p>
明濯淡淡掀唇：“不在。”</p>
闻檀悬着的心放了下去。</p>
正当她想找点其他什么话题，来冲散这略显压抑的气氛时，明濯的声音传来：“跟她们合照的时候，你好像很紧张。”</p>
闻檀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她轻轻点头：“对。我之前……被人认出来合影的时候，差点被泼了硫酸。”</p>
那是她跟孟陈安官宣恋情后的第二个月。</p>
闻檀跟助理一起出去逛街，在广场上被人认了出来，对方说是她粉丝，喜欢她很久了，问能不能跟她合照，闻檀没想那么多，欣然同意。</p>
助理拿着给她们拍照，可刚拍到一半，说是闻檀粉丝的那个人却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罐装的瓶子，朝闻檀泼了过去，助理站在她们对面，看到了她的一举一动。</p>
在她把硫酸泼向闻檀时，助理立即冲上去把闻檀拉开。</p>
闻檀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一声尖叫。</p>
她的助理，那个跟她差不多时候进公司的小姑娘，半条手臂都被硫酸灼伤。</p>
广场人流大，有巡逻的警察，听到动静后，就立即上前把人制服。</p>
泼硫酸的那个女生，是孟陈安的粉丝，家里也有关系，联系公司想要私了，闻檀没同意，坚决要走程序。</p>
可是麦姐却劝她，如果真走程序，对方还没有成年，只会从轻处理，而且也拿不到什么赔偿。</p>
助理也妥协了：“檀檀，不止是他们要给我赔偿，公司也答应给我一笔钱，我大半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就这样吧。我也不想上班了，拿着这些钱回老家做个小生意挺好的。”</p>
这是他们三方协商的结果，闻檀好像是当事人，又更像是局外人。</p>
她很无力，却什么都做不了。</p>
所以过后，她再遇到要合照的粉丝，就会无可避免的紧张，生怕对方再掏出一瓶硫酸或者是一把刀。</p>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更加怕被人认出来。</p>
明濯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下：“下次再遇到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你可以拒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