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檀从剧组后方离开，去了下面的绿洲。</p>
湖水没了白天看上去的碧绿清澈，这会儿没有风，水面也显得很平静。</p>
闻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抬头看天，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颗星，确实不如才来的那天。</p>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沙漠里白天还好，紫外线强，但是夜晚的温度却直线下降。</p>
按照目前的进度，估计能在原定的时间里离开。</p>
闻檀双手抱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p>
过了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怎么一个人在这里？”</p>
闻檀回过头，是跟她演对手戏的那个男演员，前两天到组的。</p>
她收回视线道：“帐篷里有点闷，这里空气好。”</p>
男生坐在她旁边：“你是第一次来沙漠里拍戏吧，这个地方就是这样，久了也习惯不了。”</p>
闻檀道：“你以前来过吗？”</p>
“来过啊，好多年前了，那时候就是放假跟家里人来附近玩儿，他们刚好需要一个小群演，就把我找过去了。”</p>
他感慨着继续，“从那以后我就爱上拍戏了，报考了表演专业，不过真进了这行才发现有多难，简直就是僧多肉少。”</p>
闻檀淡淡笑了下：“你才刚毕业，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p>
男生看着远方：“不了，等拍完这部戏我就打算退圈，出国留学。”</p>
闻檀有些懵：“啊？”</p>
“我有个从高中毕业就在一起的女朋友，她和我一起去。”他道，“以前想着趁年轻拼一拼闯一闯，到了现在又才觉得，世界那么大，总不是什么都能称心如意的。”</p>
闻檀轻轻点着头：“挺好的，不管做什么，只要自己不后悔就行了。”</p>
“我其实也是想要来透透气，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p>
男生继续，“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影后的。等你获奖的时候，万一有人把这部片子翻出来，说不定我也能跟着沾沾光，名字被更多人看到。”</p>
闻檀笑：“借你吉言。”</p>
过了会儿，男生起身：“我先走了，明天的台词还没背呢，你也早点回去吧。”</p>
“好，我再等几分钟就走。”</p>
男生离开后，四周又安静了下来。</p>
闻檀视线没什么焦距的盯着湖面，微微有点走神。</p>
退圈其实比坚持走下去更需要勇气。</p>
当初周继光让她在明濯和跟寰宇娱乐签约之中选一个，她也没犹豫多久，就选择了签约。</p>
如果放到现在，她估计还是很难做出不同的决定。</p>
耳边风声微动，有人在闻檀身侧坐了下来。</p>
她还以为他是落什么东西在这里了，转过头刚要出声询问，却发现旁边坐的是明濯。</p>
闻檀微怔，张了张嘴才道：“明老师。”</p>
明濯对上她的视线：“心情不好？”</p>
闻檀重新看向前方，垂下的手无意识揪着地上的草：“没有啊，我就坐这里吹吹风，正准备回——”</p>
“你是不喜欢吃水果，还是今天陈言舟给你的那些，没有你喜欢吃的。”</p>
闻檀垂下睫毛：“我就是不喜欢，明老师不知道，我这个人毛病特别多，特别挑剔，也特别矫情、做作，就是个讨人厌的麻烦精。”</p>
明濯看着她：“你不是仙女吗。”</p>
“……”</p>
明濯唇角勾了下，目光落在湖面上：“那你喜欢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