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在巳字位的遭遇,罗康索性不再化身为鼠,径直向子字位阔步走去,因为他知道,那里一定有一员强悍守将在等着他的到来。
果不其然,刚刚迈入子字位的罗康就见法门中央站立一人,此人身披银甲,背身而立,手中一柄银枪戳在身旁,寒气逼人,只是这枪尖有些怪异,三尺枪头被五支银勾簇拥,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狼牙棒呢。
“那是五钩枪!”李世民突然发声“在我的记忆中,会使用这种兵器的只有二人,那便是我大唐开府仪同三司,昔日的北平王父子——罗艺与罗成!”
“罗艺?”罗康心中惊愕“我是冷面寒枪俏罗成的转世,而罗艺正是罗成的父亲!”
此时,银甲战将突然转身,三寸青髯无风自摇,一对鹰眼怒目罗康。
“成儿,见到为父不知行礼吗?”
听到此言,罗康体内的残魂顿时颤抖起来,它们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骨子里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想必俏罗成一身的好武艺,全是拜面前这位老罗王爷的棍棒所赐。
罗康单膝下跪抱拳言道“在下罗康,越国公罗成转世,叩拜前世父王。”
“虽然面貌大改,但你身上的一股英气倒于我儿有几分相似,只可惜我儿殒命于苏定方之手,否则假以时日,成儿定能继承吾之衣钵。”罗艺仰面西望,面露哀伤。
罗康起身说“罗成身负五罪,折阳寿五十载,致使英年早逝,冥冥中自有定数,北平王也不必过于哀伤。”
“五罪?”罗艺突然面露愠色“那不过是徐茂公的谗言佞语罢了,成儿一身本事,至刚性情,皆由吾悉心调教,什么纵兵杀人、比武藏招、玩弄女人,对于一个年少将领来说,算得上罪名吗?”
罗康闻言不禁苦笑,心中暗道“你罗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官爵舍弃原配夫人,怀恨李景污其谋反,刚愎自用、暴虐成性,这是新旧唐书上的史家定论,难怪能教出罗成这样的儿子。”
“你笑什么!?”
罗艺见罗康发笑,以为他在质疑自己的观点,于是出言发问。
罗康慌忙解释“我见北平王性情刚烈,确实如史家所言,不愧是为了国仇家恨三次起兵伐隋的英雄。”
罗康这话半真半假,虽然罗艺人品很差,但是对后继夫人一家倒是不错,他受南陈太宰秦旭赏识,不但做了宁武大将军,还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娶了秦旭的女儿秦蕊珠为妻,做了秦家的倒插门女婿。
隋文帝杨坚第一次攻打南陈之时,罗康只身独战八将,从此天下扬名,随后又打退了隋军的二次进攻,直到杨坚第三次攻打南陈时,已是主力部队统帅的罗艺被大隋十三路兵马牵制,无力回救金陵之围,南陈灭亡,而丈人一家也被隋军血洗。
盛怒之下,罗艺率兵三犯中原,打得隋军闻风丧胆,隋文帝无奈,多次派遣南陈旧将为使与罗艺言和,许下他可自立北平王,账下兵马听调不听宣的承诺,这才让罗艺罢了兵。
罗艺闻言,脸上的表情稍稍好看了一些,他捋髯微笑道“家恨倒也是真,但灭国之仇才是我举兵伐隋的主要原因!成儿某要本末倒置。”
罗康体内的李世民越听越气,盛怒之下竟然一跃跳至三魂之上,强行占据了罗康的身体,出言大骂罗艺道“你生于南陈,媾和于隋,而后归降父皇太祖,玄武门之变后又起兵造反,如此反复小人,有何脸面在此大谈国家大义!”
李世民之所以如此愤怒,还要从罗艺降隋做了北平王之后说起。
隋末军阀混战,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北平王罗艺虽然名归大隋之下,但是听调不听宣的特殊待遇让他也成为了各方势力争取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