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住了小翠。</p>
她从没想过日子还能这样过？</p>
一个人的日子。</p>
“乞讨，要饭，挖野菜根，采山上的果子，帮人洗碗，给人做衣裳，做绣品，帮人洗衣裳……”</p>
“只要有一双手，哪一样不比你在飘香楼的日子强？”</p>
云洛道，她就不信，这年头，还有人做鸡做上瘾的。</p>
小翠木木的。</p>
她说的这些，又大胆，却又很有道理。</p>
以前，她在飘香楼的银子很多都贴了云贵。</p>
他总说，会来赎她。</p>
她就等啊等。</p>
等到怀孕了，生了孩子，他都没来。</p>
原本，她是打算给自个赎身去找他的，可她怀孕被妈妈发现，妈妈觉得她不能赚银子了，强迫她打了孩子。</p>
她无奈，把自个首饰都变卖了，凑了银子给妈妈，妈妈才准让她留下孩子。</p>
一等，孩子生了，他都没来。</p>
飘香楼的日子虽不愁吃穿，可干的都是下贱营生。</p>
男人们没真心，妇人们恨她们。</p>
就连自个，都嫌！</p>
她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好似被劈开，有光芒照进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股念头，让她浑身都焕发着生机。</p>
她有些激动，渴望的瞧着云洛，“我会绣花，会做衣裳，会干活，我不怕吃苦。”</p>
“这些日子，我也攒了些银子，再把自个衣裳收拾其他零零散散东西卖了，赎完身，还能剩一些。”</p>
“我……我自个干干净净的过日子。”</p>
“等小望长大了，就算他晓得，我也能堂堂正正去见他！”</p>
云洛其实是想让她为自个活着。</p>
不过显然，孩子是支撑她最大的动力。</p>
她道：“是啊，说不准，小望还能考个功名回来呢。”</p>
小翠再次落泪，“他能安安稳稳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云洛，谢谢你！”</p>
她连道了好几次谢，才告别离开。</p>
离开时，她不再固执，拿走了五十两银子。</p>
云洛瞧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庆幸，三叔再也不能祸害别人了。</p>
否则，又是一个惨剧啊！</p>
她坐了会儿，打算去烧饭，瞧见王氏带着顾辰进来了。</p>
“小洛，小聪在没？”</p>
“那不是回来了嘛。”云洛指着门口四人道。</p>
三个孩子围绕着老周头，一个个似刚出圈的小鸭子一样。</p>
“娘，顾叔叔。”小玉小然欢快的打着招呼，唯独瞧见王氏就不吭声了。</p>
云洛晓得这兄妹俩心里都还惦记着上回的事，也不勉强他们。</p>
顾辰揉揉俩小只脑袋，把兜里藏的糖分给他们。</p>
云聪在旁侧站着，眼睛盯着顾辰手中的糖，却一声不吭。</p>
“顾大夫，这孩子……”</p>
顾辰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不让王氏说话。</p>
来的路上，他了解了云聪的情况。</p>
他摊开手，把掌心里的糖露出来，蹲下身子，道：“小聪，吃糖。”</p>
云聪站着没动，眼神怯生生的。</p>
云洛道：“小聪，这是顾叔叔。”</p>
云聪还是没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