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姑娘。”喜桃说。</p>
王容与见一应安排妥了，这才放心下来，彻夜未眠，不说别的，实在困顿的厉害，尤其她平日里要睡那么久。一闭眼一仰头把药丸子都塞进口里，找来软枕，垫在脚下，眼睛一闭，就不管东西南北。</p>
朱翊钧看着王容与的医案，“许杜仲没说能去病根？”</p>
“说是伤在骨盖关节上，话不可说的太满。”张成说，见朱翊钧实在脸色难看，又加上一句，“但是姑娘到底年轻，好好的保养，也不一定会留下病根。”</p>
“你去跟许杜仲说，什么药都用最好的，务必治好了。”朱翊钧说。</p>
“是。”张成说，他垂着手等朱翊钧的下一个指令，听得出来陛下对王姑娘是颇有歉疚，上次觉得歉疚，就赏了姑娘一对远超规制的金钗，这次陛下会赏姑娘什么呢？</p>
但是朱翊钧并没有下一步的指令。</p>
两宫太后请陛下前往慈宁宫，朱翊钧拖了一日才去。等到了慈宁宫面前摆了五张画像，便是周玉婷，柳如是，王容与，杨静茹，刘静五人，陈太后温言道，“这五中择三，哀家和妹妹实在难以抉择，陛下看看，可有意见。”</p>
朱翊钧看着居中王容与的圆脸盘子皱眉，“怎么没让画师重新画一幅？”</p>
陈太后正想说这不重要，宫女匆匆过来，欲言又止，“怎么回事？”陈太后问。</p>
宫女准备附耳，陈太后说，“圣母太后和陛下也在这，有什么是她们听不得的，说。”</p>
“回禀太后，尚宫局崔尚宫在殿外等候，说是储秀宫有秀女悬梁自杀。”宫女低头禀道。</p>
“什么？”陈太后大惊，“速让崔云进来见哀家。”</p>
崔尚宫疾步进来，伏身朝陛下两宫太后行大礼，过后并不起身，沉声应答道，“臣在尚宫局时听储秀宫来报有秀女悬梁，匆匆前往，秀女已被救下。”</p>
“好好的为什么要悬梁？”朱翊钧问。</p>
“悬梁秀女被太医救回后哭哭啼啼，原来是因为一双天足，在殿中饱受其他秀女嘲笑讥讽，积郁已深，才想了结生命。”崔尚宫说。</p>
“旁人是怎么嘲笑讥讽的？能让她连活都不想活了？”朱翊钧说，“一个个看着都是端庄淑女，原来私下也不平静。”</p>
“到底怎么回事，你查清楚了吗？”李太后说，“积郁已深？说明其他秀女欺压她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尚宫局不知？”</p>
“臣有罪。”崔尚宫大拜在地说，“尚宫局另有尚宫常驻在储秀宫，臣便去的少，以致失察。臣已命人将储秀宫尚宫就地羁押，等到事态明了，再按章处罚。”</p>
“女子重德，重贤，重善，这些秀女还是秀女就敢欺压同期秀女，何等嚣张跋扈。待到查清楚是哪些人，一个不留，全部遣送出宫。”李太后十分气愤。</p>
“秀女此次已经留的不多，如果全都遣送出宫，怕是陛下面上不好看。”陈太后说。</p>
“朕没有什么不好看的，三年后再选就是。”朱翊钧说，“朕的后宫希望都是些解语花，而不是霸王花。”</p>
朱翊钧令崔尚宫站起，让她去看画像，“这里面可有欺压那名天足秀女的人？”</p>
崔尚宫微不可及的点头。</p>
朱翊钧又指着中间的王容与，“可是这位？”</p>
崔尚宫摇头，“此次事件出自储秀宫前殿，经臣粗粗审问一番，后殿丽景轩的人并未参与其中，只是略有耳闻，不曾知晓细情。”</p>
“既如此。”朱翊钧对着两宫太后说，“皇后便是她了。”</p>
“怎么说，也是跪过交泰殿的人。”朱翊钧说。交泰殿，自建成起原是皇后寝宫，后皇后寝宫改至坤宁宫，交泰殿便只充当皇帝皇后大婚当夜的洞房，余后更是皇后千秋受庆贺礼的地方。</p>
不管是哪一点作用，交泰殿都不是普通妃嫔能进去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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