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几句贴心话。”芳若说。</p>
“太贴心了也不好。”无病说，“我可不是一个可以保密的人。”</p>
“天底下没有比你更严的嘴了。”芳若笑说，“其实早该跟你们说的，只是担心你们会看不起我，所以一直没说。”</p>
无病静静的看着她，芳若说，“或许，你知道对食是怎么回事？”</p>
“你如今该是没人勉强你说要和你对食？”无病惊讶的问。</p>
“现在是没有。”芳若说，“但我这个对食，有些年头了。”</p>
无病略微有些惊讶，芳若似有赫色，娘娘也曾经让她出宫嫁人，也许她嫁人后还是可以回宫来伺候，但是芳若说她无心嫁人，但是如今却说，她是早有对食。</p>
无病回过神来，对芳若说，“你不用告诉我他是谁，你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总要和娘娘说的。”</p>
“对食，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娘娘也不会太追究的。”</p>
芳若低头，她会和无病说，就是想借无病的口去告诉娘娘，娘娘就算不认同，那也是过了明路，日后她和陈矩露出行迹来，也不至于让娘娘觉得被骗，勃然大怒。</p>
“那人是陈矩。”芳若轻声说，“那时候，我是才进宫的小宫女，他也只是司礼监排不上号的小太监，他，照顾我良多，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只有这个人可以报答他。”</p>
“那么早，那当年查的那样严，你们都没有被发现？”无病惊呼，随后他又了然，“哦，当年是陈矩带人查的，查不出他自己也是应该的。”</p>
“你突然和我说这事，难道你想让娘娘同意你们两的事。”无病说，“这怕是不好办，自那此以后，宫里是严办对食的。”</p>
“我可没有奢想那么不切实际的事。”芳若笑说，“从前为了避嫌，我总不找他，但现在我们的年纪都上来了，若还保持距离，陈矩也太可怜了些。虽然舍不得娘娘，舍不得皇宫，但我知道，若是叫娘娘知道了，指不定就会让我出宫。”</p>
“那也就只能这样了。”芳若笑说，“世上难得两全法。”</p>
“看样子你们感情还挺好的。”无病说。</p>
“太监那些臭毛病他没有，也算是实心实意的心疼人。”芳若说，“说老实话，我当初找他是为了利用他来着，只是后来还是感动与他的真心。”</p>
“会心疼人就是顶好的了。”无病说，“你也不要担心，娘娘也许，看的透呢。”</p>
“说出这个最大的秘密，我心完全轻松了。”芳若说，“早知道说出来这么容易，我早就说了。”</p>
“你也不容易。”无病说。</p>
芳若才回宫，陈矩那边就派人来请了，芳若知道他是知道了，施施然就去了，陈矩看着她，“从前三请四请都请不到的人，今天怎么一个人去了。”</p>
“我去看看你在外面有没有养女人。”芳若娇嗔说。</p>
“我就知道那天让你看见那些东西，没有那么容易就放过。”陈矩说，“宫里也查过了吧，现在放心了。”</p>
芳若主动搂着他，“这不怪我，谁叫你现在位高权重，多的是人投怀送抱，我如今也是年老色衰，又总没有时间陪着你，难免会怀疑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p>
“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个阉人了。”陈矩说，“我没有正常男人那么多欲望，就是美女在我面前，也和木头没什么两样。”</p>
“那我在你面前也是个木头？”芳若问他，她每次来，陈矩可没少欺负她。花样百出，精力旺盛。</p>
陈矩温柔的看着她，“你是例外，我也不知道，大概遇见你的时候太年轻，所有的需求就都系在你身上了。”</p>
芳若看着他，“我今天告诉无病我们的关系了。”</p>
陈矩愣住。</p>
芳若恍若不知，抚摸着他的头发，“等到她下次进宫，娘娘就该知道了。”</p>
“如果娘娘不能接受，我就要住进你的私宅里，期盼那个时候你还记着我，时不时回来看我。”芳若说。</p>
“放心。”陈矩说，“当年严查的时候，陛下许过我，我如果有可心的，可以挑一个。”陈矩此意是在说明，最坏的结果就是芳若不能呆在宫里，但是应该不至于会遭到责罚。</p>
“反正也知道当大尚宫是什么滋味了。”芳若说，“我这辈子还是很值的吧。”</p>
“不值，女人不都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吗？”陈矩说。“我老家还有几个兄弟，如果你出宫了，我就想过激一个侄子过来，可好？”</p>
“你是当家的，你做主。”芳若说。</p>
陈矩搂着芳若说，“真像是做梦啊。”</p>
芳若与他，是个意外，他从来不想和谁结成对食，男人嘛，没了那根，也还是男人，顶天立地的，何必要去欺负人家小姑娘。</p>
但是芳若找上了他，她聪明又有野心，善解人意，他以为这是一场交易，不存在欺负。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久了总有感情，芳若后来总和他避讳，他是不喜的，想着她要是用不着自己帮忙了，这关系也没必要存在了，就这么散了吧。</p>
但这样的想法总在她下一次笑吟吟的找上来时不消而散。</p>
许是他们命中注定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跑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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