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点头，“确是她所言。”</p>
“那秦夫人怕是中计了。”寂栖迟弯唇微笑，俊容白净，好似一朵不染尘埃的天山雪莲，笑时风华万千，如揽星月，实在难以想象世间会有如此美好的男子存在。</p>
“消息是假的？”秦氏心间不安起来。</p>
“当然。”寂栖迟自信作答，“顾相为人精明狡猾，行事谨慎，以他的手段而言，真要以毒胁迫人留下，也该下不易诊断出的毒药，哪会这般轻易就让云浅凉发觉，还放任她在外乱说话。云夫人怕是中计了，云浅凉怕是晓得体内已中慢性毒药之事。”</p>
秦氏惊骇，脸色发白。</p>
云浅凉体内的毒素绝非只关系着她一条命，若是顺着毒药这条线查下来，恐怕会牵扯出更多的前程往事，那时她今日的荣华富贵将成过眼云烟。</p>
秦氏不安地绞动手帕，眼珠紧张地转动，试图思考办法改变局面。</p>
寂栖迟将反应看在眼里，温和清润的声音像是一杯温度恰好的安神茶，安抚人紧张的情绪，“云夫人莫要担心，云浅凉这颗棋子事关瑾王大计，这件事交给我就好。”</p>
“寂军师的意思是……”秦氏眼中浮现出杀意，手在脖子处比了个手势。</p>
“这得看瑾王的决定。”寂栖迟回答。</p>
寂栖迟烟云院，回住处写了张布条，在屋檐下吹了吹响鸽哨。</p>
片刻后，一直雪白的鸽子展翅飞来，落在他抬起的手上。</p>
寂栖迟把白布条缠在鸽子身上，手轻轻一抛，鸽子飞走。</p>
寂栖迟靠着屋檐下的柱子，盯着院子里的青草地出神。</p>
云浅凉吗？</p>
莫非她先前是为在嫡母羽翼下存活，而选择韬光养晦，否则她怎还懂得试探秦氏？</p>
“军师，顾相准备离府了。”暗处一男子现身。</p>
“我知道了。”寂栖迟挥退暗卫往院门走去。</p>
顾亦丞这么快就罢手撤退，倒是与往日的行事风格不太像。</p>
秦氏得知云浅凉准备回顾相府后，心里着急，一旦进了顾相府，想要云浅凉的命就难了。</p>
“浅浅，难得回来一趟，不多住几日吗？”秦氏拉着云浅凉的手不肯放。</p>
“府内有事不便久留。”云浅凉强行将手抽回来，躲到顾亦丞身边，让秦氏不得再挽留。</p>
一众人将夫妇二人送出云相府，路过正门前的小道时，小道旁正站着一位穿着打扮似雅士的男子，他迎风站在小道上，清风拂面，颇具风骨。</p>
他便是瑾王府派来的人？</p>
云浅凉自他面前走过时，侧目打量。</p>
对方颔首微笑，双眼纯粹而干净，一身气息干净儒雅，不像是心有城府之人。</p>
云浅凉出府后，寂栖迟亦是跟着云相府的人送人出府，只是他站得远了些，如个旁观者般站在一旁，清儒难掩，风华尽显。</p>
云浅凉眼角余光注意着离得远的人，心思百转，尤为在意。</p>
“浅浅，走了。”顾亦丞轻唤一声，牵起她的手，拇指在她手心蹭蹭。</p>
云浅凉收敛了视线，福身告辞。</p>
两人转身登上已然备好的马车，只是这辆马车很朴素，亦是没有顾相府的标志。</p>
两人登上马车后，云相府的人纷纷回转。</p>
云浅凉用力握住顾亦丞的手，阻止他开口吩咐驾车，示意周围人噤声，仔细聆听外面的脚步声。</p>
直到云相府的人都走进去了，云浅凉才露出了松懈的神色，松开顾亦丞的手。</p>
顾亦丞吩咐驾车，马车缓缓驶离云相府。</p>
云浅凉脸色凝重，一路无话。</p>
她在箫笙院时打听过寂栖迟这个人，顾亦丞只说他极擅谋算，且擅长用兵之道，是宋疏瑾麾下一员大将，只要他有野心定能成为朝中的中流砥柱，唯一可惜的是此人不会武。</p>
可刚才听到他的脚步声，分明是会武之人！</p>
会武之人脚步轻，声音细微，很难听得见，但她耳力极好，还是能从闻声响，而不会武之人，不擅控制力道，走路时声响重，且会随着习惯声音有拖沓，或是双脚力量不均匀，脚步声不同。</p>
可是寂栖迟的脚步声，虽然比寻常人轻些，但又不似练武之人的步履声，而有一点泄露了他会武，他每一脚的力道都十分均匀，以至于在众多脚步声里，她一瞬就听出了差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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