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老大媳妇了。”左边徐慕诚恳地回答。</p>
“外面都这样说。”程子骥强调，“不止我一人。”</p>
“所以增税了嘛。”右边苏肃引戚戚然的回答。</p>
“拉倒吧，增税这事跟女人没扯。”程子骥拍开两人的手，三人结伴而行，“顾相府那些歌姬都还在，哪至于为了个女子增税。”</p>
“英雄难过美人关很正常。”说罢，苏肃引鬼鬼祟祟地问道：“你两见过那云家嫡女吗？”</p>
“怎么没见过？”程子骥满不在乎，甚至有些愤怒，“平日里那群千金小姐时常玩在一处，在我大姐办的花宴上见过好几回呢。”</p>
他虽然是京城里的纨绔，爱玩爱闹，烟花柳巷去过不少，对美貌这个事算是看开了，像云浅凉那种空有美貌，性子泼辣且无脑的女子，连他都却之不恭，偏生嫁给了他崇拜之人，他心里自然愤怒。</p>
“最近顾相府奴婢那事，我跟赵元其打听过，那小子可是夸老大媳妇了。”徐慕单手背在身后，一手故作风流儒士的拿着把扇子在手里把玩，他啧啧两声，“赵元其鲜少夸人，能听到他夸一个女子更是少见，弄得我很想见见老大把自家媳妇管教成什么样了。”</p>
三人谈笑风生的往杏花楼去逍遥快活，嘴里的谈资三两下就换成了杏花楼的姑娘。</p>
顾亦丞离开皇宫去了趟京郊别院，在京郊别院待到傍晚，城门关闭前才匆匆回府。</p>
“相爷，您回来了。”顾管家迎出门接应，并把重要之事告知，“傍晚前有朝中官员派人来邀请您到杏花楼赴宴，有不少官员都去了，可要派人去回绝？”</p>
“不必。”顾亦丞未下马车，“我亲自去。”</p>
夜色阑珊，灯火通明。</p>
清芳街内，红灯笼高高悬挂在屋檐下，绵延成群，放眼望去，橘红灯火如繁星汇聚。</p>
店铺门外穿红戴绿，搔首弄姿的女子在店门外招揽客人，轻纱罗衣，百媚生香，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正是兴头之时。</p>
杏花楼内，一众官员列宴般并排而坐，围出中央场地供伶人们欢歌热舞，而共聚一堂的官员觥筹交错，交杯换盏，在美人的伺候下开心畅谈。</p>
顾亦丞的位置在正中央，独一坐，身份无比尊贵，而那出众的容貌与气质，亦是惹来伶人们频频暗送秋波，跳舞时动作带着几分引诱之意。</p>
杏花楼与寻常寻欢作乐的青楼不同，来的都是些有钱人，杏花楼规矩亦是不同，在这里看不见那些肮脏的手段，伶人们想攀上贵人飞黄腾达可各凭本事，而贵人们看中了姑娘需赎身将人带走，没有买一夜良宵不认人一说。</p>
至于出了杏花楼，能在贵人府内待到几时，得到哪般恩宠，是姑娘们的本事与命。</p>
“只有这些？”顾亦丞兴致缺缺地问道。</p>
做东的官员玩闹心思收起，喊停了歌舞，过去讨好这位要宴请的正主。</p>
“顾相不喜歌舞还有其他表演，您看要不要换？”</p>
“这就是你说的好看？”顾亦丞扬扬下巴，指着那群站着等待吩咐的伶人，一针见血道出数个词，“寡淡，乏味，做作，最重要的是长得不好。”</p>
在场之人齐齐噤声，杏花楼的姑娘是出了名的容貌出色，最后一句着实有点无理取闹了。</p>
做东的官员脑门开始冒汗，他抬手擦擦，有苦难言。</p>
一位官员机灵，脑子转得快，赶紧拍马屁。</p>
“确实，这些姑娘与顾夫人相比，着实是云泥之别。”那官员把身边伺候的美人儿推开，正人君子般的开口。</p>
顾亦丞眼神一厉，漆黑的双眸如深渊，里面好似有丛生的利刃。</p>
“我家浅浅出身名门，身有诰命，岂容人如此编排？”他声色冷如寒冰冻雪，眼神锋利无比，一身危险气息如被恶鬼缠身。</p>
当下，热闹的气氛将至冰点，官员们大气不敢发出，那拍马屁不成的官员更是吓得跪在地认错，战战兢兢地磕头求饶。</p>
“再有下次，文吏使一职还是换人做的好。”</p>
顾亦丞丢下话，拂袖而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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