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外,有重兵把守,殿门外有宫妃在静候佳音。</p>
云浅凉穿过那群宫妃,来到承乾殿门外,俞良辉不敢擅自做主把云浅凉带进去,让她在殿外等候,自己先行进殿通报。</p>
连着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陪在承乾殿内想办法,召进宫的五人面上逐渐露出了疲劳之色,先前还恭敬地站在床榻旁,如今围绕着殿内的桌子端坐着,顾亦丞更是趴在桌面上闭目养神。</p>
俞良辉进殿后,先点头跟桌前的人致意,而后走到齐太后面前行礼后,悄声在她耳边禀报情况。</p>
齐太后目露诧异,满眼的不敢置信,“你确定?”</p>
“是她亲口所说。”俞良辉照实回答。</p>
闻言,殿内五人都打起精神来,望向太后等待转机。</p>
骁王推推旁边趴着的人,顾亦丞动动身子,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什么情况?”</p>
“母后,可是有名医揭榜了?”程皇后从床榻前走下来,紧张询问。</p>
齐太后未言,转头看向顾亦丞,皱了皱眉,说道:“请人进来。”</p>
五人面面相觑,除非有真才实学的医者,否则无人敢揭榜给皇宫里的贵人治病,治得好升官发财,治不好极有可能满门抄斩。</p>
俞良辉退出承乾殿,随后把人请进来。</p>
殿内众人期待的望着绣着仙鹤图的金屏风,御医们更是伸长了脖子,就见俞良辉请进来一位美人儿,莲步款款的绕过金屏风,步履间轻盈从容,她一袭繁复的锦缎衣裙,腰系纯白绫缎,有着一份柔弱纯净的味道,肤若凝脂,气若幽兰。</p>
承乾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苦涩刺鼻,她的到来好似带走了中药的苦涩。</p>
“浅浅。”云起南惊讶低呼。</p>
桌前五人俱是震惊的看着款款走来的云浅凉,眼神追随着她移动。</p>
云浅凉绕过桌前的五人,径直走到齐太后面前,“参见太后。”</p>
“你有办法救皇上?”齐太后审视着面前打扮端庄,行径优雅的女子,越发觉得看不透。</p>
顾亦丞快速敛起眸中震惊,正欲起身出言否认,却见云浅凉视线望过来,朝他露出个安心的微笑。</p>
顾亦丞不禁握起拳头,压下心间冲动,半起的身子重新落座。</p>
“是。”她声音清浅,回答时澄明的眸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若慈悲的观世音。</p>
“你非医者,如何能替皇上解毒?”程皇后眉头紧蹙,无法明白她的用意。</p>
“我确实不是医者,但非得行医才能救人吗?”云浅凉柔声反问,眉间唇畔的说不出的从容令人心安。</p>
程皇后被堵得哑口无言,万宋国虽无过多规矩束缚女子,但到底还未有过女医一说,未必能认定她不会。</p>
“哀家如何信你?”齐太后精明。</p>
云浅凉打量殿内,眼珠转动,她抬起左手,食指缓缓碰了两下鼻翼,而后想了想,对殿内跪着的御医说道:“药内加了天麻草对吗?”</p>
“是,加了小剂量的天麻草。”御医作答。</p>
天麻草有镇痛作用,天徽帝过于难受,便在药里加了小剂量的天麻草缓解痛苦。</p>
“太后,可否让臣服看看药方。”云浅凉转回视线。</p>
“给她。”齐太后犹豫了片刻才答应。</p>
御医们跪地太久了,起身时双脚抖得厉害,捧着药方的手亦是颤抖的,一张纸好似百斤重。</p>
云浅凉接过数张药方,把药方里每一味药材仔细记在心里,红润的嘴唇微抿。</p>
“看出了什么?”齐太后到底是担心着皇上,问时有些焦急。</p>
云浅凉淡笑摇头,“均是温和清毒的药,不会伤到皇上身体。”</p>
虽药方无法解毒,但不会害人。</p>
御医们束手无策下,被太后强迫开药救人,只能用这类药来搪塞。</p>
云浅凉不赞同这种做法,喝了无害,却不代表能随意喝,毕竟是药。</p>
“你赶紧给皇上看看。“齐太后催促道。</p>
云浅凉视线如不经意间落在桌前般,而后转回来,微提裙摆,朝齐太后跪下,“臣妇可以救人,但请太后让这里的人离开。”</p>
“只要皇上的毒解了,哀家立刻放人。”齐太后摆明态度。</p>
“行医最忌讳分心,且臣妇所用方法有些特别,必须绝对的专心与安静,他们在这里会让臣妇有压力,而无法专心听诊,万一听错些许导致判断错误,用错了药,您杀了我们也无济于事。”云浅凉跪在地上,地面的凉意让她有些不适,可她目光坚决,态度不容商榷。</p>
“倘若你无法解毒呢?”齐太后气势猛涨,痛恨被人威胁。</p>
“臣妇甘愿立下生死状,倘若无法解毒,愿以死谢罪!”云浅凉一点不输气势。</p>
顾亦丞听着皱了皱眉,他以防万一把安国侯府的人给藏起来,却没想到她会主动踏进这个圈。</p>
“来人,拿笔墨来!”齐太后扬声吩咐。</p>
马连亲自去取了笔墨纸张,云浅凉站在桌前亲手写了一份生死状,在落款出签下名字,捧给太后过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