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浅凉敢在早朝前起床,如寻常妻子般伺候夫君更衣,亲手替他把朝服整理好,体贴地把人送到门口,叮嘱两句才算完。</p>
“我负责送迎接队伍出京,会晚些回来,过了午时我还未回来就不用等我用膳了。”顾亦丞拉着乖巧站在身边的人,拇指习惯地捏捏手背骨节。</p>
“我让水芹拿些糕点,你在路上吃点。”说着,她就要转身去交代在不远处留步,未上前打扰的奴婢。</p>
顾亦丞把人拉住,弯了弯身子,视线持平,双手捧住她的脸蛋。</p>
“浅浅看着我。”顾亦丞认真道,等她视线转回来落在他身上,他弯唇微笑,面容上的认真烟消云散,“以前你不做这些,现在同样无需要求自己做,以前那样挺好。”</p>
顾亦丞悄悄想着,缓过神后的云浅凉,意外的有点乖,可爱得紧,但这只是他一时片面的想法。</p>
论起来目前云浅凉状态不稳定,在发现之前的路走不通后,迅速地改变自己,把自己之前的习惯和行事方式全部抹除,重新建立新的方式与风格,这种奇怪的行事有好处,但看在眼里不免越发心疼。</p>
“你不喜欢吗?”云浅凉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眼底浮现出一星半点的不解,而蹙起的眉头好似开始重新思索另一种相处模式。</p>
“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但你喜欢吗?”顾亦丞认真的在问,“我那天的话不是让你反省自身情感,慢慢来你总能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我能等。”</p>
“也没什么不好的。”云浅凉脑海里甚至没仔细去考虑过自己的意思,她淡然地勾起一抹笑意,“白日里我去百善堂一趟,晚膳我亲自下厨,你有什么想吃的吗?”</p>
“做些简单的就好。”顾亦丞心底轻叹,扶着她的脑袋在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去上朝了,别太累。”</p>
“好,路上小心。”</p>
云浅凉站在门前目送着人骑马离开,马蹄声渐远,她嘴角笑意抚平,抿紧了嘴唇,失神地站在门前好一阵。</p>
顾管家恭顺地上前一步,以过来人与旁观者的角度开解道:“老奴是看着相爷长大的,老爷离家后,相爷年纪轻轻扛起了顾家重担,他时常满面春风活得自在,但他心里苦,您嫁进来后老奴能看得出来,相爷比以往开心了,有您在身边相爷整个人都特别放松,老奴依旧许久未见到相爷眼里有笑的样子了,所以您不用过于苛求自己。”</p>
“我只是想做得更像他妻子一些。”云浅凉低声呓语。</p>
云浅凉自身是个奇怪的存在,除了信仰屹立在心间不倒外,于她而言其余皆可改变。</p>
顺应时局,顺应任务对象。</p>
她一旦不安,就会格外敏感地从对方的言行里,挑自己的毛病,苛刻地对待自己,为保证双方模式平衡,几乎是在意识到需要改变的时候,本能的做出应激反应。</p>
这是她长期入戏的状态里,一种类似于本能的反应,隐藏自我最能给她安全感。</p>
“老奴以为夫妻相处之道各有不同,适合才最重要。”顾管家道:“夫人要是不开心,做得再好相爷也不会开心。”</p>
“大概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