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却像是过了半辈子那么长。</p>
那天起清寂成了寂家收养的孩子,他们一路走到了一座不算繁荣的城池,那时百废待兴,他们占了那座城池,一点点的开始修建家园。往后的很多年里寂家成为了撑起了这片小天地,一边经营自己的势力,一边寻找失散的同伴。</p>
在安逸的日子里,每个人都过得提心吊胆,夜半惊梦,风吹草动,都会让草木皆兵,于是每个人如完成任务般,想尽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执着的守护那唯一的立足之地。</p>
等到大家心里得以平静后,一切的谋划仿佛顺其自然的开始了。</p>
起先只是那一座城池,而后慢慢扩展,触角越深越远,在各国寻求扎根。</p>
而今所有的一切,几乎是从无到有一点点累积起来,经历数来个年头,才有了今日遮风避雨之地。</p>
“正因为我们不幸,才要规避悲剧再次重演,可我们在做什么?”清寂喑哑的声音里透着数不尽的悲痛,那些过往是他心里一根刺,拔不掉,但他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悲剧发生了,“她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却在把她往深渊里推。”</p>
家仇家恨,从来不是个轻松的担子,如千斤巨石压在肩头,压得一群人苟延残喘,丧失理智后,却要把这份重担顶到一个瘦弱的肩膀上,甚至不曾想过要问对方是否愿意承担,那是强迫,是压榨。</p>
“那些人是如何死你都忘了吗?我们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是我们的下场。”寂栖迟冷然出声。</p>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走,忘记了还有出路。”清寂清眸里承载着无数愁绪,挥之不散,“你们以为强加的只是一份责任,但实际上是一份仇恨,那些繁华她未曾享受过,那些屈辱她未曾遭受过,一切就已经与她无关了,十五载的人生百态是她独自熬过来,我们从未对她伸出过援手。”</p>
“她生来就注定要走这条路。”寂栖迟越发坚定。</p>
“阿迟,欠我们的人不是她。”清寂转身面向寂栖迟,无奈而又坚毅,“我们没有资格为了成全自己的私心而毁掉她,倘若我们这么做,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p>
寂栖迟震惊地看着清寂,许久才在他眸色里寻到一丝熟悉的情绪,他手指按在鼻骨上,那里的伤痕已经被清寂做的药膏消掉了,但疲惫退缩之时,他习惯按在那处,似乎在回忆那时的痛苦。</p>
“我已经不想再看到那些悲剧发生了。”寂栖迟扶着对面的人的手臂,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痛苦道:“我也想过反抗,但云浅凉的处境让我看明白了,我一旦退了那一城的百姓就会跌入地狱。清寂,我不能让步。”</p>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责任,所以我才会帮你做那些事。”清寂扶着他的手臂,声色逐渐平静,“曾经的我们被逼到绝境,却渴求不到另一条路,而她已然走在那条出路,放弃就太可惜了。”</p>
我们当初未能得到的出路,如今就在我们所尽忠的人的后代脚下,与其所有人困在仇恨里,不如就放那个人去飞,这何尝不是一条好出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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