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歇朝,朝官无事。</p>
早膳过后,一家人饮茶闲聊,陆振威忧心小儿安危,问及陆琨处境与所在。</p>
“舅舅无碍,只是伤势未痊愈,先前担心被人发现我将人送到了安国侯府修养。”云浅凉把情况告知,心里忧心记挂着的事未明说,打算等有定论后再决定是否告知。</p>
“安国侯府?”陆振威一惊,安国侯速来不太好相与,往日朝中官员粽说他爱胡搅蛮缠,不分尊卑,那时人已推出朝堂,与小辈怕是往来不深,“你们与安国侯关系很好?”</p>
能将亲人安危托付,必然是极其信任。</p>
云浅凉语塞无言,向顾亦丞投去求助的眼神,关系匪浅,这简单的四字,在顾亦丞与安国侯的关系不曾暴露前,她如何都不会擅作主张的往外说。</p>
“无妨。”顾亦丞全然信任于她,既是她认可的亲人,我他无条件信任,这些秘密需告知之时,他绝不吝于出声,“安国侯乃我外祖父,其中系关皇室,情况复杂,有机会再另行相告。”</p>
陆振威沉思片刻,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就暂把陆琨一事搁置在一旁了,反而惦记着另一件事情。</p>
“安安,我打算今日去看看你娘。”</p>
“今日吗?”云浅凉眼神转悠,脑袋快速转动,开始寻思主意,试着打消对方念头,“外公,你们已经回京,不急于一时,修习几日再去祭拜娘亲吧。”</p>
大舅母习箐是个温柔体贴的南方女子,善解人意,察觉到她在推拒,好言劝道:“爹,要去的话还得先给云相打声招呼,否则我们擅自去云家祖坟于理不合。”</p>
云浅凉眸色渐深,微微敛起眉眼,唇瓣严肃地抿成一条线。</p>
陆瑶离世时,陆家风波还未过去,云起南早早为明哲保身,将陆瑶视做前程路上的绊脚石,死后身不得葬云家祖坟,灵位不得入云家祠堂,亦不准她供奉,最后干脆不给做灵牌,要祭拜都得到葬在外的坟地。</p>
那处坟地偏僻荒凉,谈不上风水,连坟墓都与寻常百姓家的无异,唯一能看出点好的就算那块石碑了,当真是不能再寒酸。</p>
她在秦氏手里长大,钱财虽不缺,但从不准拿起花在娘亲身上,一旦发现她日子就难过了,那时云浅凉也是只能苦苦挨着。</p>
要是带他们去看到那样的一座孤坟,怕是会心伤不已,愧疚自责,她想争取点时间,至少做些准备再带他们去祭拜。</p>
陆珣一向细致入微,稍有察觉,就能猜出情况,答案多数与真相相差不多,甚至完全正确。</p>
陆珣温和的笑意消失,嘴角抚平,他平常很少生气,但生气起来毕竟可怕,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盯着人,让人无处可逃。</p>
只听他寒气森森的问道:“莫非你娘未葬在云家祖坟?”</p>
言毕,陆振威猛地把茶杯放下,敲在桌上的声响干脆,松开手茶杯碎开成几片。</p>
“云起南欺人太甚了!”陆玮最新怒极发声,站起欲去找人算账,被陆珣阻止了。</p>
“与云相恩怨不少,大哥且先放放,去看瑶儿要紧。”陆珣冷楞说道,转而询问云浅凉,“安安,你想维护云相吗?”</p>
云浅凉摇头,双唇抿得更紧了些,五指发力,渐渐收拢。</p>
何止不在,说欺人太甚算是轻的了。</p>
云起南的绝情狠心没有最字一说,只有更加变本加厉,人葬他处,碑立女名,慈母孝女,他的名字何尝出现在墓碑上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