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人还好说,程子骥是明摆着对某人存有偏见,态度坚决的坚持己见。</p>
“万一有人看出了端倪呢?跟我们说过,凡事不能心存侥幸,既然有根源为何不断?”</p>
顾亦丞受了自己的话反驳,面容带笑,颇为欣慰地点头,大有吾家有儿初成长的长辈姿态,对此不予置评,“我确实教过你们这句话,但你们也莫要忘记另一句话,求仁得仁,但凡取舍,问心之所求。”</p>
此言成功让程子骥闭嘴,本就难看的脸色更臭了,别扭地挪开视线前狠狠地瞪了眼云浅凉,气鼓鼓的样子不知道人还以为这是情敌相见的场面。</p>
徐慕眼珠转了一圈,脑袋在一瞬间解读书房内怪异的气氛,嘴角情不自禁上扬,意识到不妥抬手压了压笑意。</p>
“老大的话,我们谨记在心,子骥是太担忧你出事了。”徐慕开腔缓和气氛,言辞间的愉悦难掩地流露出来,惹来臭脸的同伴一计眼刀,对此他尚且高兴地弯弯眉眼,润色的眸光里藏不住的看戏之色,“其实留着也无碍,嫂子知晓锦帕藏有秘密,定然不会随意拿出来摆弄,会让人注意的概率很小。”</p>
程子骥哼哼两声,忍不住回嘴,“完全杜绝不是更好。”</p>
“毕竟是云夫人的遗物,嫂子想留个念想是人之常情。”苏肃引素来神经比较大条,在这些细腻的地方难得理解了其中情谊。</p>
争论间云浅凉左右听一句,面色肃然,眉宇间肉眼可见的浮现出忧虑之色,“暂且留着,必要的时候,我知晓该如何处置。”</p>
她心里有所思量,知晓事关身世,万不能有些许的差错,让事态扩大,对她身世有所知晓的人,唯有云府那几位不可信,秦氏那边云起南已然下手了,剩下云青烟一人。</p>
那日离府前顾拾让春花带话,告知她云青烟将贴身伺候的奴婢明柳杀死,把尸体扔进了云相府的湖水里,有把柄在手,拿捏住云青烟不难,且秦氏母女只是知晓她非云起南亲生,并不知她同样非陆瑶亲生,且不知她与苍蓝有关系,目前还不足为惧。</p>
君知大概是唯一知晓她全部身世之人,但从未做过对她不利之事,事态尚且可控制。</p>
“别说得自己无所不能。”臭脸的少年低声嘟囔,甚是不满。</p>
“程少爷好意心领了。”云浅凉态度良好的回道:“程少爷好意心领了。”</p>
程子骥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让自己更加气不顺了。</p>
不久,前去请君知的顾三回来,却只有他一人而已,君知并未过来。</p>
顾三进屋跟其他人颔首致意,看向上座的主子,“君公子不肯过来,让属下几句话给夫人。”说着,他目视云浅凉,缓缓将话道出,“莫要过于纠结真相,知道越多确实会得到更多,但同样意味着需要承担的责任越重,不如安心过如今的日子。”</p>
清幽地目光盯着传话的顾三,云浅凉似是透过眼前之人,看向了真正说这番话的那个男子,三尺青锋风中过,剑气凌厉断白虹,冬日萧瑟莫过于此,寒凉身与心。</p>
云浅凉抿唇牵起唇瓣勾出一个无奈的微笑,眼神里的情绪如退潮般,飞快的退回了绵延的大海里,融合为一体,再难分辨,清幽地眸光逐渐变得凉薄。</p>
“欲带皇冠,必承其重。”云浅凉掀起眼皮,清幽退却,精光如星辰般耀眼夺目,“这个浅薄的道理,若我愚昧不知的话,今日何必有此诉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