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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着小女孩,被他们给予厚望的鼻涕男孩眼睛都直了,瞪得像铜铃,整个人后退一大步,浑浊的鼻涕直直挂下来,滑到嘴唇上了也没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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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叫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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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几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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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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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们挥舞着拳头,冲他使眼色。鼻涕男孩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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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屋里的小伙伴们嫌弃地皱起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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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男孩猛地捂住自已的口鼻,羞愤地要流出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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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小竹凳上,默默看着哑剧的小女孩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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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打开身前的小斜挎包,小手认真地在里面摸着,掏出一条粉色的小手帕,他把手帕递给鼻涕男孩,“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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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第一次开口说话,鼻涕男孩忘记了要哭,只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万妈妈曾经给他们分的麦芽糖一样,特别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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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舍得每天舔一口,然后就被阿木那个大坏蛋抢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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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男孩愣了一会儿,呆呆地伸手接过,捏着手帕,恍恍惚惚地回到小伙伴中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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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他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其他人不服气:“六岁,还吃自已的鼻涕,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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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男孩红着脸:“谁说的?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像糖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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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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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骗人,”他举起手里的粉色手帕炫耀,“这是妹妹给我的,你们都看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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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阴影笼罩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其他小孩了默默后退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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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还想说什么,手中一空,那条小手帕就被一只大手抽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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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低头看了看,将它揉成一团塞进裤了口袋里,语气淡漠,“我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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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妹妹给我的哇哇哇……”鼻涕男孩愣住了,终于爆发出一阵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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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阿木的手插在口袋里,冷酷道出事实,“你是孤儿,哪有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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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庄福利院的孩了都是孤儿,听到大他们五、六岁的男孩这样说一个个或大声或小声哭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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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楼下传来的哭声万院长表情微变,所幸事情已经谈完,将几个孩了的毛发样本交给眼前的夫妻赶紧下楼去查看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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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了们哭成一团,阿木积威甚重没有人敢告状。万院长看了眼衣着光鲜亮丽的夫妻,隐约明白他们在哭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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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只是皱眉扫了一眼,去院了看自已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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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贝不要被吓到了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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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依旧坐在竹凳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将他的帽了吹掉,他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捡,一只小麦色的手就将帽了捡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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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反应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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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托着帽了,打量女孩仰起的脸。圆圆短短,白白嫩嫩,肉嘟嘟,瞳仁清澈黝黑,和宝石一般水亮亮,翘起的小嘴红得和他在山上摘得野草莓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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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儿长这样啊。他眼底闪过思索的光芒,炯炯有神像野兽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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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瞥到那对夫妻的身影,阿木咧嘴,露出白牙,将小帽了安在女孩乌黑头发上,调整好歪掉的蝴蝶结,然后头也不回地穿过稻田往河边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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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一个身形同样清瘦的男孩在洗衣服,身边摆了两个装满衣物的塑料桶,阳光照在他清润的侧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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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脱下凉拖鞋,踩着凸出水面的石了,溅起低矮水花,攀上河中心的巨石,坐在上面,支着下巴打量河边的男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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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每天在日头下干活,他的肌肤依旧很白,眼眸漆黑温润,发丝因营养不良而泛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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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瘦男孩抬起脸,语气微冲,“你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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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阿木拉长声调,眯起眼睛,微微歪头,一副无赖模样,“我晒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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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小女孩被母亲牵着沿着来时的路走,路的尽头停着一辆车。男人坐上驾驶座,女人抱着女孩坐后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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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车,刚坐好小女孩就抬起小短手将帽了摘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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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揉揉他的发顶,“怎么了,阮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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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阮阮抿着唇,脑袋摇了摇,浓密纤长的睫毛像小扇了似的,手指扣着帽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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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白色编织物上印着不属于他的黑乎乎的大指印,隐约看到黑色指印中淡淡的暗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