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言:“……”兄弟俩办事都很有效率。
通过后视镜对上许拾言复杂的眼神,才武东面不改色地说:“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是求助电话既然经过了那么多的人打到我这里来,我弟弟记挂着你,来帮忙,你最好充满感激地接受,而不是固执地认为自己不需要帮助。”
闻言,许拾言似是想反驳什么,可是张了张嘴,伤人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车子启动,才文西彻底松了口气,放开许拾言的胳膊,不好意思地说:“虽然你很不愿意去医院,但我都来陪你了,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嘛。”
许拾言沉默几秒,反问道:“你看见我母亲了。”
“当然。”才文西说:“难道不能见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看见她了,她对你的态度……”许拾言竟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方才那个热情洋溢招待客人的母亲。
才文西啊了一声,想了想,一字一顿道:“亲切和蔼。”
听到这话,许拾言和才武东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其实我觉得还好啦。”才文西果然继续絮絮叨叨,发表自己的看法,“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她还是很爱你的。看,她还给我拿了钱,让我带你去医院呢。”
说着,从兜里掏出鲜红的百元大钞,足足有五张。
这笔钱在某一些人看来连一顿饭钱都不够,可是对于许拾言来说,却是需要打工好久才能拿到的辛苦钱。
“给你。”才文西递过去,“你不愿意花,就不花。我感觉包扎不需要多少钱,你有零钱的话,用零钱也够。”
许拾言缓缓伸出手,接了过来。
母亲的钱他从来不过问。因为家庭的缘故,母亲每月会有一笔抚恤金,是由地方政丨府发放的,一直到他工作,才会停止。
这笔钱不多,不足一千块。但是这些钱是实实在在以现金方式交给许如菁的。
许如菁从来没有拿出过这笔钱,每月回家一次,她会买东西回来。或是吃食、或是衣物、或是日常用品,给许拾言花钱的地方也不少,但现金,他从未见过。
现在,望着这赤红的五百
块,许拾言眼底似有水光闪过,被瞬移的路灯照得一闪一灭,并不真切。
才文西缓缓叹息一声,“别太难过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一束光明冲破黑暗,照进了许拾言心里那片漆黑的小天地。
说句玩笑话,这大概是五百块钱的力量。
难得在脑海里跟自己开了个玩笑,许拾言平复心情,侧头,浅笑着望才文西,“嗯,会好的。”
才文西的脸上荡漾起灿烂的笑,他总是喜欢这么笑,看起来傻兮兮的,却单纯无害得让人觉得可爱。
来到医院,许拾言主动去挂了号。
怕他跑了,才文西就一直跟着他,在才武东看来,自己的弟弟仿佛是个蓄势待发的人贩子。
经过一番检查,已经是晚上九点。许拾言身上的皮外伤略多,除了才文西看到的地方,被衣服遮掩起来的淤伤也很吓人。胳膊上的伤算是最严重的,可是还没到伤筋动骨的那个地步。
仍是要养着的,医生给许拾言把胳膊吊了起来,以防他下意识地抬起左胳膊做事。
皮外伤被重新处理,眼角那里破皮流血,上完消毒水和伤药后,微微肿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才文西抻着脖子看许拾言的脸,看见眼角的红肿,就忍不住喷笑一声。
几次下来,许拾言有些无奈地看向他,“不要再笑了。”
“哈哈哈哈。”才文西这次也不憋着了,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太好笑了。你知道吗?你的脸真的很帅,是好多女同学喜欢的类型!在我眼里你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好看呀,现在肿了一小块,怎么看怎么好笑哈哈哈哈哈!”
许拾言被他说的耳尖通红,有些羞恼地别过头,不再看才文西。
才文西慌忙说抱歉,却还是换不回美人回眸。
把许拾言送回家后,才文西悠悠叹出一口长气。
他回到副驾驶上坐,下意识地跟才武东说起憋了一晚上的话。
“他的母亲有些不对劲……”
他不能说自己知道了许如菁的情况,只把今晚看到的讲了一遍。
唠叨了一大通,才文西侧头看了一眼亲哥,“我憋
得慌,哥你听我随便讲讲就好。”
许拾言在,他不敢说,也不想说。总觉得这种话当着许拾言的面讲出来,会让对方很尴尬,甚至内心更加自闭,不愿意尝试向其他人敞开心房。
原著中的许拾言前期就是如此,在学校里,因为各种冷暴力和校园霸凌,他选择将自己的心封固。
直到陆域以一种霸道的姿态闯进来,他心门上的锁,才彻底断裂。
没有打开心门之前,他的日子艰难乏味,毫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