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尽臣收到了陆氏的邀请函,不因为别的,只因为……
他的餐厅,是陆津国常去谈生意的。
兄弟二人听到原因,皆是沉默以对。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段尽臣啧了一声,“能收到邀请函,就证明我的身份摆在那。”
“这不失为一种贿赂。”才武东冷静分析,“他在你那里谈成了多少生意,不管是饮食还是环境,显然都很合他的心意。邀请函不代表你身份高,只能证明他之后还会在你的餐厅谈成百万、千万、上亿的生意,然后给你一顿饭钱。”
段尽臣:“……”
累了,友尽吧。
“我还是不同意你去。”才武东又看向弟弟,说道:“你的身份很特殊。如果你真的是去撑场子的,那有很大的概率会被针对。那个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没办法照看你。”
弟弟的病情摆在那里,才武东怎么也不可能放任他去到一个自己无法顾忌的地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才文西没想到,老哥竟然真的如此坚定,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唉声叹气,才文西试图为自己再争取一下,“那、那段哥照看我呢?李家也顺便照看照看我呢?”
“这不一样。”才武东皱着眉,眼里满含担忧。
“……我回去了。”
才文西心情低落,脚步沉重地朝楼上走去。
明天就去把衣服退了吧,反正也用不上了。
越想越觉得委屈,从穿越过来之后,他就想被赶鸭子上架,没有准备时间,只能硬着头皮上。现在,他自以为找到了生存的规律,却不曾想,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抬起手,蹭了一下眼角,湿湿的。
少年失落的背影落在客厅两个男人的眼里,明亮宽敞的客厅里似凝聚出一朵乌云,滴滴答答落着水,将少年淋湿,看起来可怜极了。
段尽臣有些不忍,“让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吧。”
“你什么都不懂。”才武东收回视线,铁石心肠地说。
他这样说,段尽臣偏偏来了较真的劲儿,发誓不问出原因不走人,絮絮叨叨的把才武东烦的处理不了公事。
“我可以跟你说,但你要保密。”才武东还是信得过段尽臣的,在对方略显期待的目光中,将才文西之前被诊断为抑郁症的经过一一道来。
段尽臣听到最后,神色凝重,眉头紧蹙。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不然你以为我在担心什么?”才武东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叹道:“是家里对他的关注太少了,青春期没能好好引导,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可是文西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段尽臣顿了顿,直直地盯着才武东,“你们不会一直没有提过这件事吧?”
才武东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自从才文西的心态有所改变,愿意去上学、交朋友,家里的人基本都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之前的事,包括司机和保姆冷姨。那是一个灰暗的过去,不提及就不会让他的思绪重回那片宛如沼泽一般艰难的境地。
可是在段尽臣看来,这却不是一个好方法,反而又回到了他们自责没能好好照顾才文西的状态。
“你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吗?尽可能地去开导他、了解他,才是家人应该做的。”段尽臣抿了抿干涩的唇,话锋一转,“你现在护着他不受到伤害,可是你无法护他一辈子。未来的路,他必须自己走。”
段尽臣很了解才武东,也言语清晰地把话题摆在重点上讲。
果不其然,才武东听进去了他的话,沉思片刻。
“酒会,你看着他点。”
伴随一声叹息,才武东妥协了。
翌日清晨,才文西心情好了不少,不过一看到自己挂在家里的那套小西装,心里便有些委屈。
他左看看右看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然后套上防尘罩,拎在手里。
把衣服交给司机,让司机帮忙退掉,毕竟他上早课的时候,那家正装租赁店还没开门。
餐桌上,才武东已经入座。才文西闷闷地打了声招呼,坐下。
“拿着衣服干什么?”才武东看向他手里的西装,“放下,吃饭。”
“我知道,一会上学的时候交给司机。”才文西把它随手挂在旁边柜子的把手上。
“租都租了,不
穿一下就退回去,不好。”才武东自顾自地吃东西,头也不抬地说。
才文西目光呆滞地扫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异常后,不可置信地问:“哥,你不会让我上学穿这套吧?会被扣分的。”
“……”
弟弟虽傻,但毕竟是亲弟弟。
冷姨给才文西盛了粥,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傻孩子,你还不懂你哥是什么意思呀。”昨晚也听到了兄弟俩在客厅里说的话,冷姨好心做了一次翻译,“你哥哥的意思就是让你去酒会了。”
才文西猛地睁大眼,望向才武东,眼底的喜悦溢出。
“哥,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