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祝茂然的语音通话?中,才文西听?到了许拾言的声音。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硬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急促。
耳边响起祝茂然与许拾言的交谈声。
“接了,不枉我在游戏里蹲他那么久。”
许拾言:“怎么样?他还好吗?”
祝茂然:“吃饱喝足,趴在被窝里准备睡觉了,有?什么不好!”
许拾言:“是吗?他之?前好像喝多了,我很担心他。”
……
才文西沉默了。
原来那番话?在许拾言看来是自己喝多了。
强压下想笑的冲动,才文西压低声音,“小点声,我家里人在睡觉!”
“……你跟你家人睡一张床吗?”祝茂然的声音压低了些许。
才文西本想说不是,但是脑海里灵光一闪,煞有?其事?的说道:“是啊,一家四?口挤一个热炕头!”
那边沉默半晌,两个朋友默契地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
祝茂然:“我信你个鬼,睡一起你还有?空打游戏?”
才文西哈哈大笑,“吓唬你的!”
那边传来一阵响动,几秒钟的沉寂后,许拾言的声音悠然响起。
“在老家那边还好吗?”
听?见他的声音,才文西脸上的表情一僵,这几天产生的小情绪犹如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地闪过。
文字和语音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就像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微信上说出那样调侃放肆的话?,现在却只想把手机放在耳侧,静静聆听?,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察觉到他的沉默,许拾言那头也默默良久。
“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才文西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听?起来像哭了一样。
“别哭。”许拾言轻柔的声音里夹杂慌乱。
才文西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没有?哭!”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那要不要选择原谅我?”
才文西忍不住瘪嘴,“你让我原谅我就原谅,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许
拾言说:“我向你借个面子,原谅我之?后,我再还给你。”
才文西:“……”
虽然听?起来有?点幼稚,但是实打实地戳到了他的萌点。
“好吧好吧。”才文西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妥协道:“下次再有?这么长的时间不理我,我就把你拉黑!”
说到最?后,话?音里已然带着笑意,可见这个威胁的可信度一点都不高。
许拾言在电话?里又询问了几句,什么时候到的古洲,晚上吃了什么,明?天准备怎么过……
这些家常便饭一样的小事?儿许拾言几乎问了个遍。
轻柔细语在耳边荡开,才文西有?些心满意足地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弯月挂空,四?周点缀星星几点。
良辰美景望进眼里,凭空添出些许甜蜜来。
不知道许拾言有?没有?刻意避开话?题,总之?有?关两个人微信聊天的话?题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及。
才文西也不会去主动触碰尴尬,不过话?题越来越偏,倒是让他愈发惦记着微信上的那段话?。
许拾言发的‘小作文’里,解释了他为?什么一连消失了几天。
原来网吧的老板帮他找了一个短期工作,是去一处正?规的训练基地打杂,时间是半个月。工作的内容有?很多,许拾言没有?一一说明?,但是才文西能从他的文字中感?觉到,打杂的这段时间他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因为?训练基地规定了不允许带任何电子产品,许拾言自然也不例外。他道歉的原因也很说得过去,就是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需要向别人报备一声的存在了。
以前他孤身一人就能决定很多事?,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工作……
这次,不一样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被扣下,话?还没打完,停留在对话?框里。
这半个月里,许拾言一直惦记这件事?,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情绪也涌了上来。
他真的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结束工作后,许拾言重新拿到了手机。
看到的就是昨天才文西给他发的
留言。
算着呈陵与古洲之?间的距离以及出发时间,许拾言打了电话?,可是没人接。
每一道提示音都像铁珠落入大海,沉到深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