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青禹低下头,一脸担忧地俯视主子苍白面容。
“我没事了。”白衣少年抬头对青禹安慰笑了笑,细长漂亮的眉眼继而朝她和武儿的方向望去:“青禹,你待会儿回到幕城。将娘在府中留下的银票统统拿来。给他们全部带走以便度日之用......”
“二夫人的银票起码也值十几万两吧......少主当真要这般帮他们姐弟?咱们和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本就毫无瓜葛......”青禹斟酌了一番数目后,不免又再瞪大铜铃眼念叨起来:“再说他们是朝廷钦犯。”
“他们是不是朝廷钦犯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昨夜是我被妖灵所控才擅自出手。将他们原本的命数改变......”白衣少年的眼神顿时黯然下来:“那些衙役确已无法活着离开此山,他们姐弟二人如今的身份也就等同与死人无异。若我们不好生安顿怕是他们再被官府通缉,难以存活。区区这点银两根本算不上什么......”
区区这点银两?要知道二夫人竹苑的小金库里头,貌似不单止这几摞银票而已吧?除了取之不尽的银两之外,更有来自异国的奇珍异宝啊!少主此番对这姑娘未免也太过心软,莫不是看上人家不成?
“好吧......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全都听少主的。”一心护主的青禹不再反驳主子:“小的晚些回城取银两,顺道探听一下城主和夫人的去处。少主千万别置气,城主昨夜之所以会那么做......或许是气急攻心所致。他从未恨过少主,只是难以接受一番变故才会犯下错失。谁人无过呢,城主也是关心则乱......”青禹一边也不忘再抚慰主子一番唠唠叨叨起来:“兴许幕城早已乱作一团了......”
“我何曾怪过爹呢?”白衣少年轻声叹息,按着胸口上早已悄然愈合的伤口。目光怔怔盯着那堆泯去的火苗,眼角泛红。神情里有着经历一场动荡浩劫后失魂落魄的凄切,青禹则任主子靠在自己肩头上,不时抬手按压自己眼角边上迸出的泪花。
若不是碍于有姑娘家在场
,这个大块头都要很没面子地哭出来。
抿唇苦笑一下,拍了拍青禹的肩膀后。白衣少年缓缓站起身,踱到她和武儿面前。
“醒了?”他问她。整个人映照在灿烂的阳光下,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轻柔清亮。不再是妖魔形态示人,他在日光下白皙的面容,美得世间难寻其二。她的心忍不住恍惚些许,只得愣愣点头嗯了一声。
不由在想眼前这个人......或许......就是自己心中最完美的夫婿人选了吧?但如此完美之人竟会有致命残缺?
为何他......是妖?
她忐忑复杂。
“晚些你们拿了银两,就寻一处避世的小镇安心度日......昨夜之事全当是一场噩梦吧......”他扯紧肩上披帛青禹的外袍,面色仍有些虚弱苍白。再淡然交待:“那些钱足够你们姐弟二人一生所用。若还嫌不够,你可随时来幕城凌府找我问要便是。我必不会婉拒......”
“你......为何要这么做?”她顾不上考虑银两与后路。弱弱地轻声反问:“你这般帮我们,难道就不怕......我把你是妖的事......举报衙门知晓?”她刚说出口便有些后悔了,不由拽紧拳。
若是他如昨夜暴怒,完全有可能杀了他们灭口。
“随你。”他却低头阴郁地笑了。笑得复杂又绝望,使得她心有愧疚地撇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