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恢复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纱垂落而下的床帘。半遮掩的帘子外,窗棂天色微明。
她是昏睡了一夜吗?
从床上撑起,感觉除了无力之前痛到昏眩感觉已然好转了些。
是蛊毒生效了。再看掌心的黑印发觉比先前稍显暗色。
她掀开床帘,才看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静谧的空间。淡然酒香率先悠悠袭入鼻间,她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在侧。便将视线缓缓转移,见他正靠坐床边躺椅。交叠着双臂,怀抱酒壶闭眼而寐。侧着头,耷拉一边的发将冷峻的脸部棱角磨去些张狂不羁。
窗外的风吹得她心里再打了一个冷颤,她站起来穿着鞋一边思索该如何出府。
“唔!你醒了?”细微的声响引得他清醒,手中酒壶险些撂倒。他长臂一够揽回酒壶,从躺椅上坐直:“身子没有哪里不适吧?昨日你忽然昏了过去。义父他们都很担心......”
她没回答他,撇过脸故作环视屋内陈设。
“这里是琉璃的沁莲阁。她如今不在京城,这里便空置下来。不过义母都会定期打扫,你昏倒后我们就把你安置在此。”他宝贝地放好怀里半壶酒在矮几后,对她解释道。
“武儿呢?他们在哪儿?”
“他们两个还留在花街,替我在旋香楼的废墟里善后去了。武儿有姑娘们的名册,我顺带让他把凤姨之前控制姑娘们的身契也找一找,也好打点她们各自散去......”
她有一句没一句听着,抬脚就往屋外走。惯例被他挡住去路后,柳眉簇起:“滚!”
“你先别慌,武儿会平安无事回来的。有我的人在那儿,没人敢动他们!”
“不用你多管闲事!”她绕过他身边,抬手要摸上门栓打开房门。
“我就想管你的闲事!且给我看看你好些没,怎么脸色还这么白?凌夫人怕你受了寒,刚嘱咐人给你备了姜汤......”他转身大手握上她搭在门栓上的手。
“你别碰我!”她刚听到凌夫人的时候还缓和了些,在看到左手被他按住,像是被刺到地甩开。心里不禁打鼓,昏迷的时候
掌心的黑印是不是让他看到了?
应该没事的!他也不知道何为蛊毒。或许他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也或许只当是软筋散未被逼出的毒性罢了。
他高举两只手臂一脸无辜地澄清:“你又一惊一乍地吓我了!我是关心你,没想怎么着。再怎么样你身子现在还虚得很......我倒不至于还想着占你便宜!”
“无耻!下贱!”她听了他弦外之音,轮拳就往他脸上揍。
“说过你别再动武,内力会加速催动体内毒性运转全身!他轻松撇过头,侧身顺利抓握住她的拳头:“女人!你是真的不听话找死!”
“不要你管!”
“不管你管谁!”
话不多几句,她发狠再用手肘戳他胸腹。他使力一揽将她整个背脊贴在自己怀里固定住:“啧!为何一夜温存,你我之间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呢?”
“老子除了不是妖,全身上下哪一点比那狐狸精差的?你跟了我,爱杀谁就杀谁。把污蔑你的那些老乌龟全杀个精光,诛他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