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再响起时就变了调,焦急中带着些强自压抑的愤怒:“言墨,怎么是你?他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唐言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他没接话茬,只顿了顿,就自顾自的往下说:“就是陈医生说,动手术需要监护人签字,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他的小动作很多,打电话时手不住的抠着桌角,在边缘处来回滑动,显然是有些紧张。
陈书白开完医嘱时,眼角余光正好瞄到,不自觉就分了一两分注意力过去。
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和他方才相比,是截然不同的,咬字的语调很软,还带着一些撒娇在里面。
想罢,他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他竟然开始八卦起别人的家务事了。
这样可不好,陈书白笑了笑,将分散的注意力收了回来,重心放回眼前的屏幕上。
因为他的无视,听筒那边的音量陡然加大了很多,用词也越来越绝情。听起来咬牙切齿的,“言墨,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是我俩的事,你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做什么?”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做出格的事情,有些话该讲不该讲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你清楚,你不要逼我。”
“你也不想你和我做的某些事细节被公之于众对吧?所以乖一点,嗯?”
唐言暗自冷笑一声,和他猜的一点没错,陈书白果然是李斯言这狗东西的逆鳞,如果打电话的是言墨,听到这话指不定多伤心慌神,毕竟从言墨收藏的那些录音来看,这狗东西没撕下完美假面之前,平日里语气虽然有些敷衍,倒也勉强算的上温柔体贴。
可惜接手这壳子的是他唐言。这种类型的煞笔他没撕过一千也有个七八百。
他也不想想,就他这种品种的癞/□□还想吃天鹅肉,凭他也配。
看他怎么把这煞笔的脸一点点扯下来,他不是喜欢装吗,那怎么行呢?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要坦诚才行。
唐言小声的为自己辩解着,声音不自觉大了一点,“斯…哥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关注事态发展的陈书白听着就是一拧眉,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抬头往那边望了一眼,发现少年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难过,眼眶红红的,他死死咬着下嘴唇在忍眼泪,再说话时也带着沙哑的哭腔:“你…你现在过不来也没关系,我把电话给陈医生,你和他说一下同意签字就,就可以了。”
说完,他别着头把手机递了过来。
陈书白把手机接过来,语气冷漠:“你好,我是陈书白。”
那头传来一阵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显示录音标志的红色光点跳了跳,随之一道熄灭,文件被自动保存归类到相应的源文件夹下。
陈书白有些无言,心里对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男朋友观感更差了。
可对上少年湿漉漉的眼睛,他也只能说上一句:“对方挂断了。”
少年难堪的低下头去,肩膀不自然的抖动着,显然是在哭,“麻烦你了,医生。我下个月就成年了。知情同意书我可以自己签吗?我现在很清醒。”
陈书白叹气:“可以。”
手机被他随手放回兜里,陈书白转身去拿刚开的检查单。
唐言趁他不注意小声问系统:“我让你放的木马小程序植入了没有?”
661眼睛瞪大了,一脸懵:“啊?”
方才进来前宿主就问了句有没有可以远程遥控手机却不让人发觉的木马程序,它就说有啊,宿主就说了句那就好。就完了啊。
唐言一看它这挫样,就知道没放。怀揣着对于猪队友的悲伤,他只能低声又重复了一遍。
那头陈书白已经从桌上拿起刚开好的检查单,转身递给了他。
唐言小声道谢着接过,半晌人却站着不动,面上有点迟疑的样子。
陈书白便又重新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先用我的吧...”
他递得随意,唐言也没仔细看,拿手机的时候,两人的指尖便接触上了。
唐言愣了愣,快速缩回了手。
此时正值十二月,是冬季,海市的冬天很冷,好在室内温度打得高,陈书白的手指很暖和,温热的,溶溶暖意似乎隔着指尖传了过来。
心跳不争气的跳得很快,细听甚至还能听见细微的心跳声。
这是原主身体内残余的情绪影响导致的,唐言有些无奈,这是多纯情啊,摸个手而已,心跳就加快。
果然他喜欢李斯言是错觉吧。
不过他满意也好,唐言本就是打算将他和陈书白凑成一对的,像言墨这种缺爱又没有安全感的小孩,搭陈书白这种暖心天使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