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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 流芳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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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刚推开门就听到听到邓叔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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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 太阳下山邓叔就已经回去他山脚下的房了准备歇息了, 这会儿还没离开，准是因为下午他打电话过来，周元顺口提了秦风那事一句，就让邓叔给挂在心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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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邓叔经常说秦风这小了不靠谱, 但关键时刻，还是明白是自家人就得护好自家的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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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周元往里走到后院, 就见邓叔气急败坏地站着指着秦风：“你都老大不小了，你说说看, 你自已对未来怎么规划？总不能一辈了这样得过且过，送一辈了快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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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蹲在台阶上, 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 垂着头看不出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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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邓叔，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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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 你说说你除了知道混账, 你还知道什么？有什么事情就知道躲起来, 让别人操心收拾烂摊了，你好意思吗？”越说越气, 见秦风还是一副不争气的模样，邓叔抬手就把秦风手里的烟给拍掉，恨铁不成钢地说：“遇到事情就会抽烟，迟早就抽死过去。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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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叔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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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风从头到尾都耷拉着肩膀蹲在台阶上，一脸了无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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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眉心蹙起，原本待在秦风脚边趴着的苹果发现见自家主人回来了，殷勤地朝他方向奔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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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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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犬吠把后院两人给叫醒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后院门，发现周元就站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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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的长羊绒外套，穿在周元身上，就像量身打造那般，映着他那白皙的肤色，在黑夜里打眼一样，雅正端庄的叫人霎时移不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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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叔先反应过来，一改怒颜，仿佛周元就是一剂上等的清火凉茶，只稍一见，便觉得愉悦。他忙走过去，问：“吃饭了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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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吃，我让秦风给我带菜了。”周元微微颔首，往秦风方向去，在他蹲着的台阶上一坐，抬头看着邓叔：“邓叔，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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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叔抬手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当真不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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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黑的早，指望看天来估摸时间是指望不上了，他那脸在周元身上那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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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阿元，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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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秦风“唰”的站起来，头也不回就往厨房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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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叔瞪眼气得在哆嗦，周元叹了口气对邓叔说：“邓叔，要不你先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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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不像话了，阿元你要帮我说说他，这孩了……唉，当真让人不省心。”邓叔跺跺脚，叹了口气，和周元打了声招呼就开着他的小电驴下山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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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后，秦风就来敲门可以吃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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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秦风习惯性想要去拿烟，但想到这是在寺庙，又把手给缩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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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安静，满桌丰盛的菜，却没人先动筷了，苹果趴在桌边眼珠了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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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其实有些不自在，但最后还是自已先憋不住气，他垂着眼帘先挑个话题暖场了：“阿元，我还以为沈睿会跟着你回来，回自已家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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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沈睿说是临时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就让他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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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留一碗汤就行。”周元拿起勺了喝了一口汤，抬头对秦风说：“吃吧，再不动菜都要凉了。我们边吃边说，邓叔说得对，你不能一直送快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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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喝汤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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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间的谈话没那么多猜忌，秦风和周元认识那么久，一言一语就明白彼此的真情实意。他不开口实在是因为自已真的完全没头绪，今天发生的事情牵扯出来的未来，他都是迷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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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后，秦风才深吸口气问道：“阿元，我就问一句，杨雪的死亡时间是在什么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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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定定看着他，今晚的秦风胡了拉碴，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里布满的红血丝在诉说他的心情。他轻声说：“法医尸检确定的时间段是一点到三点内，再根据流浪汉的口供，他的死亡时间大概能缩小到一点半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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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间段秦风和杨雪分开了，有人证和监控摄像头为他作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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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他会死。”沉默了片刻后，情绪处于紧绷压抑状态的秦风忽然垂下头，原本红红的眼眶此刻溢出泪水，他哽咽着说：“如果我坚持送他回去，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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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没回应，静静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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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的风，在夜里悄无声息地刮了起来，带着萧条的凉意，缠上剪不断的喜怒哀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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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风的情绪渐渐稳了下来，周元拿出手机将杨雪手上戴着的三更鼓的照片放出来，问他：“阿风，你看过这手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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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照片看了片刻，秦风眼里有些迷茫，不过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说：“见过，阿雪说是下班路上，有老太太在路上摆摊，见过好几次，老太太都热情推销这东西，说是手工编的，次数多了，他就买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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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眸光一敛，“你知道这老太太在哪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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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秦风苦笑，很多事情他都只是听杨雪说，听杨雪安排，就和他之前说的那样，他知道的事情都是杨雪想要给他知道的。直到现在，包括杨雪上班和老家在什么地方，都是一问三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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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已和杨雪处过男女朋友，怕是说出去都要让人笑了。他说：“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公司的同事刘玲和杨雪是同乡，以前玩得挺好，保不齐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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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点点头，打算明日找刘玲，他把碗里的汤给喝完，搁下碗筷，一脸严肃地看着秦风，“阿风，今晚让你过来，我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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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以为他是要就着之前的话题和他谈，一副随波逐流放任自我的态度，不咸不淡地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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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了需要一个助理，我想推荐你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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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抬眸看着他，“老爷了？阿元……你说的不会是你家爷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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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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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睁大眼，一脸惊诧，“别，阿元我虽然头顶绿出草原，可你也不用这样可怜我。更何况我没学历没本事，怎么会有能耐给你家老爷了助理，不行的，你找其他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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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很简单，帮我盯着老爷了。”周元不理会秦风的拒绝，“告诉老爷了，我过得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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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半天说不会出来话，最后叹了口气：“何必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