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见常宽已经做出了不容置疑的决定,也提出了另外的担忧:“现在的问题是,杨东原本出资七百五十万,是要占木伦厂一半股份的,现在你想凑六千万,那他的股份就被稀释到了不到百分之十三,你这么整,他能乐意吗?”
“这些我都计划好了,孝信酒厂,杨东占股百分之二十,抵押之后加上他原有的七百五十万,他总共在木伦厂占股也不足百分之二十五,但是我直接给他四成股份!孝信厂走到今天,杨东没少出力,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防着他,但是现在,我不拿他当外人!”常宽很痛快的开口。
“可是他身为孝信厂股东,如果不同意抵押,那这事不就黄了嘛!”李和像个悲观主义者一样,不断提出自己的担忧。
“以咱们在沈Y的关系,真想去银行贷款,不用所有股东点头,这事很容易办,今天下午,你就飞回沈Y去找关系!我留在这边盯着曹守德,以防这个老小子二度变卦!还有,这件事暂时瞒着杨东!”常宽语速很快的吩咐道。
“合适吗?”李和蹙眉。
“咱们也是不要坑他,有啥不合适的,现在瞒着他,是为了减少沟通的时间,而不是为了背着他吃独食,毕竟分厂拿下了,对于他也是好事!现在曹守德只给了咱们三天时间,一切从快、从简吧!”常宽点点头,一句话将事情拍板。
根据常宽从事酒水行业多年的经验来说,收购木伦酒厂建立孝信啤酒的呼市分厂,绝对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他这一次并非盲目投资,而是在做出这个决定以前,就想到了所有会遭遇的困境和突发事件,在他看来,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孝信酒厂都有能力承担下这个风险,所以他收购木伦酒厂,并非是一场豪赌,而是在多方权衡之下,才做出的最终决定。
对于准备斥资六千万收购木伦酒厂的事情,常宽并没有打算瞒着杨东,之所以没有跟他交涉,是因为曹守德那边给的时间太紧,这三天时间内,常宽不仅需要变卖家产,而且需要跟银行那边疏通关系,虽然孝信酒厂的价值绝对在三千万之上,不过想在三天内火速拿到这笔贷款,肯定也需要有一些超越流程之外的违规操作,以这种情况而言,常宽的时间很紧迫,已经没有了再去跟杨东交涉的时间,因为他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所以即便跟杨东交流,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当天下午,李和就乘坐飞回沈Y的航班,开始跟常宽几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交涉,同时常宽也开始给远在沈Y的妹夫打电话,让他帮忙办理房屋和车辆的抵押手续,一场在杨东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木伦厂收购,迅速开始运作起来。
……
沈Y那边,杨东已经因为马瑞霖的案子奔走了一整天,而且得到的反馈十分不好。
马瑞霖和海龙、马四眼、戴一赵带领三十多人去玩具厂闹事,已经被定性成为了团伙作案,而且他们四个身为带队人,肯定是妥妥的主犯没跑了,而且根据分局的人给出的回馈,马瑞霖这件案子,的确在奔着涉黑涉恶上面靠,但是目前还没有具体结论。
杨东心里很清楚,马瑞霖被捕后,分局那边始终没找他调查过,肯定是因为马瑞霖把他的案子给扛下来了,面对这种结果,杨东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原本他给马瑞霖打电话,只是想让他帮自己一个小忙,却没想到居然演化成了眼下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模样。
因为马瑞霖的案子,杨东再度找到了龚家明,开始帮忙协调,不过这种案子涉及的人太多,三五天内肯定是出不来结果的,所以杨东所能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尽量把结果往好的方向去发展。
……
红歌集团内,去北J住了数天的万红仰刚刚回到集团,就听说了赵宗宝的死讯,随后跟老卡产生了简短交流。
“之前张傲受伤的事情,窦锦晟不是已经认罪伏法了吗?赵宗宝为什么还是没了?”万红仰对于赵宗宝的死并没有什么太深感触,但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
“窦锦晟进去了,但赵宗宝不也是参与者之一么,你应该能想到,杨东既然因为这件事,连窦家的人都敢咬,自然也不会在乎赵宗宝!”老卡给万红仰的水杯添着水,微微叹气:“赵宗宝死的挺惨,被一脚踹进了铁水罐里,人当场就烫化了,至死连尸体都没剩下,却变成了一块铁疙瘩!”
“赵磊的情绪怎么样?”万红仰端起水杯,情绪稳健的问道。
“不好!很不好!赵宗宝跟他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这件事对于赵磊的打击很大,而且赵磊身边的二双不见了,听说是去了外地,在这个节骨眼上,二双离开赵磊身边,除了去接要办事的枪手,我想不到其他目的!”老卡语罢,微微挑眉看向了万红仰:“这件事,要不要干预一下?”
“赵磊之所以心痛,是因为他知道赵宗宝对于他的忠诚,而赵磊对我的忠诚亦然,我当初让杨东进来,是为了跟赵磊产生制衡的,但绝对不是让他乱咬人的,现在赵宗宝没了,赵磊的肩膀已经塌了一半,如果我再去给他加担子,他会崩溃的!杨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让他和平离开红歌集团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在领会我用意的情况下,还去对赵宗宝动手……”万红仰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不像话!”
简短三字,已经简明扼要的表达了万红仰的态度,其中也夹杂了太多的情绪。
“赵磊那边,不管?”老卡大致了解了万红仰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