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薛相之女崇爱习武,尚年幼时便只身前往临州拜师。纵然跋扈,却也独特。
“这是我家老爷特意为小姐建的。”赵管家在旁解释了一嘴,“宁公子也习武吗?”
宁逸稍微点了点头,言语谦虚:“防身的本领还是有的,与你家小姐怕是比不得。”
就在二人随意交谈之时,薛翦和薛植羡正回到府邸。
“哥
哥,我就不去你院子坐了,今日一早就被娘唤去,还未来得及练剑呢。启珧那家伙约了我切磋,我可不想输给他。”
薛翦咧嘴笑了笑,眼角眉梢浸着名为胜负欲的情绪,挥了挥袖便往校场去。
薛植羡温柔宠溺地点了点头,待她身影消逝才返向自己的院落。
出了西边几洞月门,顺着蜿蜒的甬路一直向前便是校场,而她的碧痕院则落于更深处。
阳光透过花叶照射在宁逸身上如同披着一层金纱,这般望过去倒是褪了几分冷峻。
薛翦见甬路前正走来两道人影,缓缓停步立在原处。
她定睛打量了一番赵管家身旁的男子,黛眉微蹙。
此人瞧着,怎么有几分眼熟?
几乎是在下一瞬,薛翦倏然想起在戏园子与她分桌之人,美目一时颤动不停,眼底吊起几许窘色。
那日在戏园的场面委实不堪回首,她轻咳了两声快步往前走,企图绕过他们。
赵管家见薛翦这时回来也微怔了下,犹豫片刻才说:“小姐,这位是宁府二公子。”
话音刚启,便见薛翦大步走过来,听见他开口才停了脚步。
薛翦故作镇定地点了个头,潦草地道了句:“宁公子。”
宁逸低头看着近在身前的少女,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瞬揶揄,声色清润:“早便听闻薛姑娘飒爽明艳,今日得见,方知何为煦色韶光。”
薛翦闻言思绪一滞,腹诽了句这位宁公子也真会开玩笑。
她在京城何时有美名了?
薛翦抬眸对上了他幽深的目光,不过一息又骤然偏过了头,望着别处急声道:“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话罢便匆匆往校场赶,从宁逸的角度看,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筑玉阁楼上开着窗,一个面容清丽秀雅的妇人立在窗柩前,垂眸宁静地望着楼下被烈阳斑驳的石子路。
黑色的人影由远处走来,逐渐消失在视野,最终化为脚步声越行越近,到了身后。
墨林驻足在离她约莫五尺之地,恭声道:“夫人,查到了。”
陶氏并未回身,犹望着窗外,“说罢。”
“回夫人,和公子一起游船的是相府小姐,薛翦。”
“相府小姐?”陶氏讶然回过头,绣眉沉了几许。
若说李聿是有了心仪的姑娘,所以才不按她的意愿去见苏缘,她可以理解。
但这个姑娘怎可能是薛翦。
“你确定吗?”陶氏按了按眉心,语气多有疑惑。
墨林面色沉稳无温,话声坚定:“夫人,小的特意打探过了,薛小姐是上月回的京城,除了七夕夜外,还与公子见过几面。”
“他们俩个…”怎么会呢?
若她没记错,七年前李聿病倒,正是拜了这个赫赫有名的小魔王所赐。
李聿的脾气她这个做娘的最是清楚,虽不算睚眦必报,却也断不会喜欢上一个有仇隙的姑娘。
“夫人,还要小的继续跟吗?”
墨林的声音传入耳中,将她思绪拉回。
陶氏思量了片刻,继而素手一摆,“不必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