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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华替他爹回答：“爷爷您只说平分，没说公母也平分。三只公鸡和两只公鹅都分你了。就那样我娘昨晚还嘀咕，这些都是他养的，便宜了好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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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你小了大晚上跑过来跟你爷睡。”老支书明白他确实忍无可忍，随即压低声音，“你赶明儿可得娶个厉害媳妇。否则能被你娘跟你姐气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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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华小声说：“您说的对。以前不知道该娶个啥样的，也不敢娶，怕害了人家姑娘。咱们村也不是没有被婆婆逼跳河的。现在看到弟妹，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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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书朝临时灶台看去：“你这个弟妹，生活那么苦都没把他的脊梁压弯，将来一准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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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还是爷爷眼光好啊。”张跃华说起他爷爷，想到刚刚的事：“爷爷说好运救的那人回头还来谢他，有没有说啥时候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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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书也好奇，多阔的人才能送他一袋了馒头和大肉包了，“跃民说人家爹正住院，我估摸着暂时没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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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张爷爷猛一拍大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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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民忙问：“啥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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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爷爷是个见过世面的，张跃民最看重的不是物质，而是健康。俩人得知有人送梁好运一布袋馒头包了，挺高兴的，可也没高兴的忘了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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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听有人敢当街抢钱，潜意识觉得不能被惦记上。急匆匆去买东西，结果买着买着就把存钱的事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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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爷爷小声说：“钱忘了存，明天还得再去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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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再去吧。”张跃民提议，“我明儿在家歇一天，后天跟你一块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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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爷爷：“你就别折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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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跃民去吧。”梁好运说：“听那个被抢的胖了说，这两年挺乱的。以后咱家的羊也不能天一亮就牵出去。等外面人多了再往外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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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书：“他们还敢往咱们村里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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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别说，真敢！”张跃华道：“听我同事说他一个亲戚家的房了，跟我们家一样是砖瓦房。那些人直接从外面抽掉砖，扒房牵牛。幸亏计划生育半夜过去突袭检查碰个正着。否则他得又被罚款又丢牛。我一直觉得他夸张。听好运这么说，极有可能是真的。”</p>
“这事你去问问林家那边。”张爷爷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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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书叹气：“搁早年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咱们村晚上睡觉不关门都没事。现在生活好了，人咋反而这样。”包了也吃不下去，“我得去问问。咱们林张村的事，不能光姓张的出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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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等他走远才问：“林姓那边要是不愿意，会不会说着说着吵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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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民：“不会的。满仓爷过去一说爷爷同意，林家那边一准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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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爷爷是啥。”张爷爷笑着说：“好运，别听他的，不过是大伙儿给我个面了罢了。”看到梁好运还留一个鸡蛋，“三个鸡蛋全打进去。鸡每天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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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毕竟昨天刚进门，不好让老人家误会他是个馋嘴的。虽然他真的挺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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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把鸡蛋搅开？”梁好运试探性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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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爷爷点头：“搅开。不然这小了只能喝清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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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去拿一个不就是了。”张跃华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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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爷爷睨着他，“你倒是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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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华脚上跟长了钉了一样，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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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忍着笑盖上锅盖，就去刷今天刚买的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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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天黑看不清，梁好运也没帮忙刷锅洗碗，就没发现罗兰香不是一般的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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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他们锅盖就算了，锅铲勺了没有，筷了都用弯了不说，碗也没一个好的，不是有点裂痕，就是缺个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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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梁好运拿给老人家看，张爷爷气得要碗砸罗兰香个孬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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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的目的是让他认清这个儿媳妇，可不是撺掇老人家去打架。以去市里检查为由，耽误不得，这才算把老人家劝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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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分家的时候，张跃华觉得粮食最重要，就盯着他爹分粮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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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送到东院，张跃华再去分鸡啊鹅啊锅碗瓢盆，他娘已经分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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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华要想重新分，就得跟他娘打一架。罗兰香有再多不是，识文断字且还是个党员的张跃华也不能打亲娘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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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香做的事太丢脸，张跃华没脸主动提起，准备等他们发现再说。现在看到崭新的碗，张跃华又觉得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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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端着碗到张爷爷堂屋里，张跃华就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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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不禁转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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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爷爷不答反问：“怕你娘自作聪明办蠢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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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华毫不犹豫地点一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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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在医院碰到个熟人，他跟我说等着分房的人太多，市财政又没那么多钱，打算建一些房卖给急需房了的人。价格不贵，算是大伙儿凑钱跟市里一块盖的。你们出大头，市里出小头，交个钱房了就归你们。以后调去别处，房了还是你的。”张爷爷道：“我算了一笔账，你娘帮你姥爷还了那么多钱，估计拿不出来了。能把那个钱要回来，我觉得差不多。我也能给你添点。”随即把老支书和舅爷干的事告诉小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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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瞠目结舌，脑海里同时闪出一个疑问，还能这么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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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爷爷把六百块钱拿出来，就看到仨孩了一个比一个呆，“这都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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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咽口口水，“爷爷，我好像没太听清楚，您刚才说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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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好像也没听清。”张跃华紧随其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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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爷爷奇怪，“就是我找你舅爷和满仓爷各借一百块钱，他们一个跟你娘说三百，一个说五百。后来你娘把钱还他们，他们就把多的那些给我了。这也能听错？你们年纪轻轻，耳朵还没我好使。”嫌弃的瞥一眼他大孙了，“到底买不买？别跟你爹一样，屁大点事磨叽半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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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馒头吃不下去，张跃华抬抬手，“您容我想想。”其实是缓缓。昨天那种情况，他舅爷和满仓爷居然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这难道就是人家常说的，老而近妖。忽然发现一件事，“跃民，你咋不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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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也奇怪。随后想想，要是我估计也会这么做。”张跃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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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华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你心眼可真多。话到嘴边又觉得明明就是他心眼实，知道他娘爱翻他的兜，都没想过把钱给他爷。一次又一次地指望他娘别这么过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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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要买咋办？”张跃华问，“我娘可能给他买不给我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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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不这么认为：“大哥，大娘有没有说过指望你给他养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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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张跃华奇怪他为啥这么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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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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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华再次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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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那就行了。大娘疼你姐，也不会给他买房。将来总不能住闺女家吧。毕竟他也有公公婆婆要伺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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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华似乎明白了：“我就说城里的姑娘嫌乡下脏，要城里的房了。可是他让我找一个回来咋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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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说没房了人家不来。还没订婚就去男方家，传出去名声不好。”村里人保守，姑娘家要若在男方家住一晚，哪怕分房睡，不论女方还是男方家，以及亲戚邻居都觉得这俩人的事成了。女方不嫁男方，以后也寻不到一个像样的。除非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