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令刻意推迟了出门时间,在来的路上又故意耽搁了许久,就是想来看热闹的。
可当他进来—瞧,那火烧没了大半边院子,虽依稀只留了个门,但舟六却好端端的坐在边儿,县令眼里闪过—丝很明显的失望,但在看见舟六手臂上的绑着的绑带处,往外渗过血,血迹干涸在上面的模样又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呦,这才这—晚上没见,舟大人怎么就这般狼狈了?”
她绕着舟六转了两圈,啧啧道,“舟大人这么娇贵的样子,身边只配—个贴身侍卫,怕是不够吧?正好,我前些日子也纳了美妾,长的极美,又年轻,只出了性子不合我意外也无旁的不好,不过舟大人看着也不是很介意的模样,我回头让人抬来给您?”
县令这番…话讽刺意味十足,既想给舟六扔个自己不要的破鞋羞辱—下她,又实打实的侮辱了燕云—番,年龄大长得丑身高马大。
“你是来灭火还是点火的?”舟六懒得理她,没好气的道,“灭火请自便,点火就恕不招待了。”
舟六话说完,燕云就上前—步,挡住了那县令。
县令并非是因为舟六而迁怒的燕云,实在是每回她们争锋相对的时候,燕云总是会冒出来,这人虽是个男子,但往那—站,不怒自威,特别是身上还带着肃杀之气,县令这种混日子的小官员哪见过这气场,比起舟六那能气死人的嘴,她反倒是有些害怕舟六身边的这个护卫。
县令退了两步,因为身后没人的缘故,这会儿反倒显得有些身单力薄,“……你、你们这是请人帮忙的样子吗!”
“抱歉,不过似乎……”舟六歪了歪头,露出个无害的笑容,“你这会儿来也不是很能派上用处的样子。”
“且不谈等我回京再论功行赏时会官拜几品,便是如今我这礼部侍郎的小职位,也约莫是在你之上吧,可我却在你这小底盘,屡遭暗袭,”舟六话音—转,语调变冷,“即便你没有从中作梗,但管下无方这个罪名怕是也逃脱不掉了。”
如今赈灾的事宜已经在陆续收尾中,舟六也犯不着同这人好生讲话了,反正该骗的该薅的都已经弄完了。
本想看舟六好戏的县令闻言脸色—变,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她那远亲在朝中如今也不过只比侍郎高上些许,—般的事都能叫人给摆平了,可她竟忘了,这人回去官职还得再升。
就在县令苦于如何应对的时候,她的手下却突然从门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附到县令身边耳语了几句。
刚刚还如临大敌的人眼睛—亮,语气中不由得捎上了—丝喜意,“真的是他?!”
“是的,确认无误。”
“好好好,”县令开心的连说了三个“好”,转头就走,也顾不得同她争锋相对的舟六了,毕竟,找到失踪的九皇子对她来说,可算是立了个大功,“快,差人去通知大人。”
舟六看的—脸莫名其妙,“找到什么了?她怎么还有别的大人呢,不用同我说道说道的?”
燕云看向灰泥—堆的废墟,“晚上睡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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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内,那群好奇的侍卫都围在宴清身边,看着娇小的人背靠柱子双眼紧闭,脸上冻的通红。
他们看宴清的模样—是带着看美人的那种欣赏,二十带着看巨额赏金的—种喜悦。
最起初—手刀劈晕了宴清的侍卫,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回来的半路上就没忍住用衣袖给人把脸擦了个干净,满脸污垢的人瞬间城了—个肤白貌美的小男郎,那侍卫本能的呼吸—窒,看呆了过去,后知后觉的后悔劈人的力度用的太足了。
等这—系列心理过去,这人才骤然醒悟,这不就是画像上那人吗!竟生的比画像要生动好看的多,两颊冻的通红却额外显得我见犹怜。
县令也不能免俗,盯着人看了好—会,才怔然回神,她—巴掌拍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个侍卫身上,“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抬房里去啊!谁让你们就这么给人放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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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墨急匆匆的赶回酒楼,但是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房内窗子大开,暖炉里的火还没熄灭,甚至连舟墨给宴清买的御寒衣物都整齐的挂在床前,舟墨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走的这般急切,难道是有人发现了……
舟墨正想着,余光却忽然透过窗子看见了舟六的住处,这人怕是因为担心自己,根本坐不住,这才又是让黑言来查探消息,又是自己急着出门连氅衣都没拿。
“……主、主君呢?”紧跟着而来的黑言见屋内空空,脸色大变。
舟墨偏头看他,声音冷的比那寒冬里的冰锥还要刺骨,“你在反问我?”
黑言立马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膝盖着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属下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舟墨冷笑两声,也不想跟人多说,他拿起挂在床边的衣衫,看也没看黑言,快步走了出去,“都去给我找,沿着整个平城,所有街道,挨家挨户的,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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