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的步子迈的很快,捎上了些急切,在拥挤的人群中费劲的前行着。
宴清不知道他在急什么,他只是很怕,即使舟墨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却好像已经被人拒绝了个彻彻底底。
等舟墨回过神来就见宴清已然走到了最前头。
明明他已经将人养好了些,可这背影映在舟墨眼里却又格外的瘦弱。
舟墨还有些没回过神,但身子已经本能的追了上去,几乎是不需他控制般的,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追上了宴清,攥住他的手腕。
宴清走的太急,被这陡然出现的力度拽的一顿,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
几乎不用怀疑,下一秒舟墨就会接住他,可宴清心底有怨,憋着股劲儿挣开了舟墨的手。
舟墨看着摔倒在一边的宴清,心下一紧,连忙想去拉他,可宴清头也不抬,对递到面前的手视若无睹,倔强的撑着地爬起来。
“……清儿?”舟墨蹙眉,上前了一步。
宴清跟着后退了一步,始终不曾抬头,“无事,我自己不够小心。”
舟墨看着宴清垂在一侧的手,掌心在石子地上磨出了一道道血痕,他没顾宴清的抗拒,直接将人拉到身边,举着他的手腕,“为什么推开我?”
本能牢牢护着的,但宴清挣开了他。
舟墨心中郁结,还没从刚刚的事情缓过神来,就又被宴清这刻意的推拒给气到了,“很喜欢见血?”
宴清本就难受,又恰逢舟墨这语气,脸色惨白如纸,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阿墨做什么偏要管我?见了血也好,手废了也罢,到底都是我自己的事。”
宴清试着抽了抽手,却纹丝不动,他抬眼去看舟墨,然后看到了一片深沉,宴清偏过头,“放手。”
舟墨垂下眸子,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下宴清的手腕。
“怎么能不管?”舟墨声音低沉,“我一点点养胖的。”
头回面对宴清表露出来的伤心和抗议,舟墨有些茫然,可等他把先前两人的对话过了一遍之后,有些什么藏着的心思就像是拨开了云雾,变得清明了起来。
舟墨心底仍是有些不敢确定,可眼下看着宴清手上
的伤,舟墨还是打算推后再问。
他避开了宴清的伤处,小心翼翼拉着他的手腕带着人往医馆去,“先去上药。”
宴清没吭声也没再挣扎了,眸中的难过被他压了下来。
医馆中坐诊的大夫是个年纪很大的女子,她正认真的誊写着药方,就见身前忽被一片阴影遮住。
她头也没抬,“坐吧,什么病症?”
舟墨将宴清摁在椅子上,拉过人的手放到女子面前,他琢磨了下用词,道,“伤口很多,血流不止,十分可怖。”
大夫的笔一顿,被舟墨这危言耸听的语气给激的正襟危坐了起来,她一抬头,就看见了所谓的“血流不止,十分可怖”的伤口。
大夫一噎,道,“……你莫要诓我,再等上些时辰,这伤口都该愈合了。”
舟墨正色道,“不想等这些个时辰,清儿的体质娇弱的很,这伤口本就好的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大夫压根就不知宴清特殊体质,吹眉瞪眼的,“直接去拿擦伤药即可,犯不着来找我看诊。”
大夫看着舟墨这不讲道理的样子,不免哼声道,“世风日下,看看这被迷的晕头转向的样子,真是不知所谓。”
舟墨向来不爱跟人吵架,直接懒得搭理她,拿了药就地替宴清擦了起来。
放在先前,宴清定然不是被大夫给说的脸热就是被舟墨的动作给惹的耳烫,可这会儿,他垂眼看着舟墨认真专注的模样,心底的难过愈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