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甜。
少女原本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
“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这么蠢,妈妈只是骂了我两句,我竟然就来投湖?”
她不知道,有一些蓝色的雨滴,已进入了她的肠胃。那些盘踞在她体内,让她抑郁崩溃的红色丝线,已被蓝色雨滴溶解吞噬。
少女头脑清醒过来,她双脚一动,原本下坠的身体立即浮起。
呼!
“好险!”
少女苦笑一声,一边痛骂自己,一边哭着游往岸边。
……
……
在陈府的西侧,隔着两户人家是寒鳞城守将的府邸。
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内,一个样貌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书写奏折。
嘎吱!
书房的门推开。
一个仪容优雅的美妇,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崇山,来喝盏茶。”美妇道。
中年男子抬起头,瞥了一眼那个紫砂壶,摇摇头对美妇道:“夫人,你知道的,我最近看见水就莫名觉得恶心。我宁愿喝酒,也绝不粘一滴水。”
美妇伸手放在男子额头摸了摸,有些不安道:“崇山,你最近没被狗咬过吧?”
男子苦笑道:“狗见了我都退开几尺远,又怎么可能咬到我?”
中年男子正是寒鳞城的守将,苏崇山。
“也是,”美妇绕到男子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柔声道,“崇山,你不要太劳累了,歇一歇,放松下自己。你最近一周来,绝不喝一滴水,也下令府上所有人不得喝水,不得食用任何水煮的食物。这却是为何?”
苏崇山皱眉道:“怎么?有人抱怨不服?”
美妇嗔道:“谁敢?谁不知苏崇山治家如治军,谁敢背着你偷偷喝水不成?这一周来,大家饿了便只吃烧烤的食物,渴了便啃个苹果,或抿一口酒润润嗓子。大家虽然
嘴上不说,但心里终究有气。
“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给大家一个交待。最近家里的仆役遭不住,已经逃了几个。只有你的宝贝女儿苏轻一个人开心!”
苏崇山嘴角一咧,那张威严的大脸一下笑了起来:“哦,不愧是我的女儿,只有他懂老父亲的苦心。”
美妇哼了一声:“你呀,就知道惯着她。原来我还能管管她,让她不许偷偷喝酒。现在好了,她正大光明在我面前也开始喝酒了。呵斥她,她就说‘是父亲命令我喝酒的。父命不可违,我哪怕渴死也绝不喝水’。你说这丫头片子,我还怎么管教?”
苏崇山噗嗤笑了:“哈哈哈,这丫头,喝酒是万万要不得的。稍后,我会跟她聊聊。”
美妇道:“崇山,莫非你觉得府中的水有问题?”
苏崇山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七日前,我就在井中闻到了一股腐臭味。近日,虎方那边的动向,也让人不安,不由得不警惕啊。”
“你是说,敌人可能会在水中下毒?”
“不得不防。你还记得吗?我的爱犬灰风,前几天喝了井里的凉水,隔了两天便变得暴躁异常,厨房打水的老康就被他咬死了。我只能一掌将灰风毙了。”
美妇闻言,打了个哆嗦:“哎,真可怕。但愿早早查出这事的源头。”
苏崇山嗯了一声。
美妇端起茶壶,道一声:“早些歇息吧。这事我不会透露出去,免得人心慌乱。”
这时,壶中一滴茶汤晃了出来,滴落在书桌上。
苏崇山鼻头一动,惊咦了一声。
“且慢!”他轻喝一声,书房里也像响了个炸雷一样,将美妇吓了一跳。
美妇惊道:“崇山,你咋也一惊一乍的?”
苏崇山一把抓过茶壶,揭开壶盖,仔细看了看汤色,又嗅了嗅味道。
“变了!”
“什么变了?”
“稍后跟你说。”
苏崇山身形一闪,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来到井边,杂耍一般将木桶笔直
砸入井中。
哗!
一桶清亮的井水打了上来。
“怪了,这水怎么突然变了?”苏崇山皱眉低语。
旋即,他伸出一指,蘸了蘸水,放入舌中。
甘甜!
清冽!
仿佛来自圣山的雪水!
“哈哈哈哈!”
“孩儿们,可以喝水了,尽情喝水吧!”
雷鸣般的声音传遍整个苏府。
在仆人侍卫们惊愕的眼神中,这个寒鳞城的威严大将军抱起木桶,咕咕咕咕直接喝干了一桶水。
“痛快!憋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