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晚那席话,似乎戳中了宁宏华某些不可碰触的禁忌,愤怒的表情瞬间转化成暴怒。
额角青筋胀起来,极力隐忍,可终究是没忍住,一脚踹翻了茶几,“你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他的声音,已经被宁归晚反手带上的房门隔绝。
宁归晚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昨天她离开医院后,宁轻菡和权相濡之间发生的事。
彼时,她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宁溶悦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一脸忧心忡忡。
“相濡要跟轻菡解除婚约,你知道吗?”
宁归晚喝粥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
“小晚,我知道你对轻菡有气,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闹又有什么用?轻菡为此没了两个孩子,医生说……”
宁溶悦眼眶微微一红,声音带上了哽咽,沉默了一阵,才接着又说:“轻菡四年前那次流产,医生说药性太过凶猛,伤了她身体,以后会很难怀孕,这次怀上纯属运气好,医生还说,以后可能真要怀不上了。”
“这件事我还不敢告诉轻菡,也不敢告诉爸,更不敢让相濡和伯母知道,小晚,不管怎么样,我们流着同样的血,你就高抬贵手,饶了轻菡吧。”
宁归晚格外优雅地吃着早餐,耳边的话似乎一点没影响到她。
“小晚……”宁溶悦皱了皱眉。
“你说的可是真的?”宁溶悦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宁宏华出现在餐厅门口。
宁溶悦却像是闯了大祸,忙站起来,慌乱间,甚至带翻了桌上那杯牛奶,“爸……您、您在家?我以为……”
“我问你,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宁宏华脸色十分难看。
“爸……”宁溶悦不知该如何回答,半响,讷讷道:“您别生气,不是您想的那样……”
宁宏华冷冷地看着眉眼淡漠的宁归晚,眼底布满了失望,这个孩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狠毒冷漠?
“这么大的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宁宏华看向宁溶悦,对她的隐瞒十分不满。
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到底有多严重,宁宏华岂能不知。
“这事你妈也知道?
”
宁溶悦低头,咬了咬嘴唇,最终点点头,小声说:“她不想您太担心,更不希望您因为轻菡而……怪罪小晚……”
宁归晚听了,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瞧瞧,多善解人意的母女。
宁宏华没再说什么,又看了宁归晚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让她回来。
父亲最后那一眼透露出的信息,宁归晚怎么能感受不到。
宁轻菡的伎俩并不是天衣无缝。
只要宁宏华肯给一点信任给宁归晚,以他的城府,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金吉祥听了宁归晚一句解释,就选择相信她,或许一开始,金吉祥对这件事就有所质疑。
“对不起,小晚,我不知道爸在家,我以为他已经出门了,都怪我,他又生你的气了……”
宁溶悦语气和神情,都带着愧疚。
宁归晚拿餐巾慢条斯理擦拭嘴角,等擦完了放下餐巾,才转头看向宁溶悦,“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么?”
宁溶悦嘴边露出笑容,“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宁归晚起身,依旧是微笑的样子,“嘴上不懂没关系,心里清楚就行。”
……
宁归晚走后,宁溶悦嘴边的笑一点点消失,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烫疤显出几分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