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依旧不慌不忙,即使跪下仍然面带微笑:”大人,西门庆如此行事,是有缘故的。大人不妨听听街坊们怎么说。“
伍召心中气恼,西门庆啊西门庆,我是让裴宣去暗访,但是也不能胡乱整人啊。你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就算把别人拉下马,老百姓也不会服我。伸手在桌上拿起一块令签扔出去:”我不管你什么缘故,***子,还致人重伤,罪无可恕。左右,先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没想到围观群众中爆发出一声喊:”昏官!昏官!“还有两个中年大妈冲出来跪下:“青天大老爷,打不得!西门大官人无罪,不能打!”
伍召心中疑团越来越重:“噢?你们倒是说说,为何打不得?”
左边的大妈抬起头来,一脸义愤:“青天大老爷,这宋双吉在我们沔阳县,那可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背主家奴!而且这些年,他在沔阳不知道坏了多少良家少女,拆散多少积善之家。只因为他是廷掾,大伙儿也奈何他不得。幸亏今日西门大侠替天行道,老爷您若是处罚西门大侠,咱们老百姓不服!”
伍召哭笑不得,这勾人老婆把别人阉了,还变成西门大侠了!你咋不西门吹雪呢!
司马光走近伍召耳边道:”大人,乱世为官当以民心为大,不可拘泥。大人不妨传那马金莲上堂询问,一问就明白了。“
能不处罚自家兄弟,伍召也是何乐而不为,一拍惊堂木:”传民妇马金莲!“
不一会儿马金莲带到。伍召细细观瞧,这妇人鹅蛋脸,尖下巴,和西门庆一样的一双桃花眼。说不上十分美貌,但是也确实有着六七分姿色。进来之前先饱含倾慕地看了西门庆一眼,这才盈盈拜倒:“民女马金莲,拜见青天大老爷!”
伍召单刀直入:“马金莲,我问你,你为何将你丈夫宋双吉扫地出门呐?”
马金莲直起腰来:“回大老爷,金莲自从三年前被宋双吉花言巧语骗上手,每夜都心存懊悔,常常以泪洗面。这宋双吉根本不是因为我的人,而是为了谋取我的家产才接近我的。这三年里他依仗廷掾的身份在外花天酒地,奴家足足守了三年的活寡!更过分的是,这宋双吉还经常将奴家的家产拿出去逛青楼养小老婆,有时候还会带他的上司或者狐朋狗友回家,强逼奴家陪别人过夜。奴家稍有不从他就拳打脚踢。奴家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
宋双吉大喝:“不要脸的女人!我谋夺的可不是你的家产,你在这里血口喷人!这三年你独守空房?你的那些风流韵事我是懒得说!今日看上这西门庆,就想一脚踢开我啦?翻脸不认人,毒妇,你不得好死!”
旁边衙役们纷纷怒吼:“大胆!居然咆哮公堂,你目无王法吗?”
伍召抬抬手制止了他们,待众人安静了才继续问道:“宋双吉,你说家产不是马金莲的,那又是谁的?你身为官员,究竟有无鱼肉百姓之事?”
宋双吉啪啪啪在地上磕响头:“青天大老爷,宋双吉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求大老爷作主哇!我没有鱼肉百姓,都是西门庆请人诬告。都是西门庆和这不要脸的女人合谋害我!”
此言一出伍召还没说话,周围百姓群起而攻:“宋双吉你个狗贼!”、“打死他,打死这个狗东西!”、“背主家奴!该杀!”
看这阵势伍召知道这绝不是西门庆花钱能达到的效果。连连拍了几下惊堂木:“各位父老,稍安勿躁!”等众人骂得差不多了才继续问:“马金莲,你来说。源源本本告诉本官。”
周围群众骂声不绝。马金莲哭着开口了:“大老爷,奴家原本是城南王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宋双吉是王老爷家看门的家奴。只因为王老爷是个武艺高强的好汉,每日只知道打熬筋骨,结交豪杰,有时候几日也不近奴家的身,奴家才总有些哀怨。不想宋双吉这奴才看出便宜,每日花言巧语来讨好于我。他非常舍得下功夫,又拉得下脸来。有一次与游方道人勾结骗得王老爷外出避祸一月未归,奴家禁不住他死缠烂打,终于被他得了手。”
围观群众大骂不要脸,伍召心底则是猛然一惊:“卧槽,我以后如果有了妻子,可要注意陪伴。回去就把所有男仆人都换掉,只留女的吼吼吼!”
马金莲继续说道:“奴家被他得手之后又悔又怕,这宋双吉又威胁奴家。奴家只好跟他同流合污,拿了王老爷家财去诬告,说王老爷与盗匪勾结,把王老爷判了个终身监禁之罪。王老爷走后这宋双吉又花钱买了官,态度就变了。对奴家三天一大打,一天一小打,还要奴家陪别人睡觉。奴家这三年真是生不如死!”
围观群众“活该”、“打得好”声不绝。宋双吉也是默然无语。伍召也不由得跟西门庆对了个眼神,暗赞:“哥们儿,干得漂亮!”
司马光凑上来:“大人,这王老爷也许是个英雄人物。应该请出来见见。“
伍召点头认可,大声道:“左右,去请王老爷上堂!”